一双美目里,俱是震惊。
时季酒店......他的?!
那么大一家酒店,他的?!
......怎么就能是他的呢?!
她怀疑他在开玩笑,但是他的表情告诉她不是。
温听萝深吸了口气,“季清洄?!订不到酒店是吧?!无家可归是吧?!没处可去是吧?!”
三连问。
三重锤。
听得出来她的不敢置信和咬牙切齿。
符戈揶揄地看过来。
哟,洄哥,挺会装啊?
嘁,让你平时这么不要脸,还没处可去?酒店里所有房间都是他的,他怎么可能没处可去?
平时太嚣张,现在好了,火葬场了吧?
不过他好像也跑不掉。等季清洄被收拾完,一腾出空来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收拾他。
符戈深深叹了口气,决定继续当哑巴。
季清洄想去握她的手,被她躲开:“不许碰,走开。我不要理你了!”
季清洄:“......”
“本来是要说的......”他挣扎。
“但是为了哄骗我顺利住我家就不说了!”温听萝接住了话。
很好,罪行落实。
岑可想笑,但是她不敢。
她默默看向窗外,默默地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
她是真的忍得很辛苦。
但是很可惜,她现在是个罪人......
到了餐厅以后,温听萝仍然拒绝去理他。
她和岑可并排坐,对面坐着符戈,和季清洄距离最远——成了个对角。
季清洄成了全世界最憋屈的人。
他也没有反抗,真就坐在那个位置上。但是也没有安分,剥好壳的、去掉刺的......各种收拾好的食物一个个地送过去。
温听萝瞪他,不让他送,但是没用。
食物是无辜的,不能浪费,所以她只好收下了这份殷勤。
等吃完饭,他自己又黏了过来,想牵她的手。
那一刻,温听萝有一种剧烈的感觉——
他像是一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大狗,在等待主人的怜爱。而且是委屈到叫人心都要碎了的那种程度。
要不是理智在提醒她这个人的劣迹斑斑,她都要心生不忍了。
她将自己的手抽走,跑岑可旁边去了。
季清洄一咬牙。
刚跟上来的符戈下一秒便接收到了极度危险的视线。
符戈嘴角一抽,赶忙跑走。
嘶,他待会多卖点力还不行吗......
按照原定的计划,他们前往爬山。
两个女生走在前面,季清洄和符戈走在后面。女生轻装上阵,而奇怪的是,两个男生都背着个大背包。
岑可不解地问:“你们背着什么?不重吗?刚才干嘛不和行李一块儿寄存?”
季清洄扫她一眼,简单扼要道:“吃的,还有水。”
那也不至于背了两大包吧?!
不过碍于自己刚刚捅了好大一个篓子,岑可这回学乖了,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哦”了一声。
她怕她一不小心又捅到了哪里,那她怕是真的要被灭口了吧?
作为一个非常擅长闯祸的人,岑可觉得她简直是在如履薄冰。
将近傍晚,他们才爬到山顶,正好追上了日落。
在山顶看日落,是一场视觉盛宴。
温听萝站在那里眺望远方,满目震撼。
好久没有见到这么美的风景了。
岑可忽然被符戈拉了一下。
她疑惑地转头,还未来得及询问,就见符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悄悄地拉走了她。
季清洄就站在温听萝身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东西捣鼓着。
过了一会,温听萝开始觉出不对劲。
她怎么感觉周围格外的安静......?
她回过头,想找他们,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却发现季清洄竟然就站在自己身后。
她差点吓到,而下一秒,她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手上。
恰是这时,他手上的锁应声而开,“咔哒”一声,十分应景。
季清洄抬眸看她,轻勾着嘴角:“温听萝,看,它开了。”
——他的手上,正拿着他之前送给她的钥匙项链,还有她送给他的锁。而此时,那个钥匙打开了那个锁。
果然如他所料,这个钥匙,就是开这个锁的钥匙。
它们是配对的,是合适的,正如他跟她。
他望着她的眼睛里,像是在发光。
温听萝哑声。
这是她四年前送给他的礼物,四年过去,她甚至都不确定他有没有还保存着,却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会给她来这么一招。
——他不仅带在了身上,还在这一刻,解出了这个小锁的秘密。
“咔哒”一声,锁开了。
某处心门,好像也开了。
她惊讶得失语。
她当初送给他这个锁,好像也将心门交了出去似的。此后,他离开,而她心门紧闭。直到此刻,锁......开了。
这一切太突然,也太意外了,事先没有半点风声泄漏,她更是完全没有想到。
季清洄勾着嘴角,在她原就已经震惊的基础上再加上一剂猛药。
在她的注视下,他单膝下跪,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枚戒指——
“温听萝,我想让群山见证,许下这一生的诺言。”
温听萝咬紧了唇,用力得唇角都有些轻颤,眼中也起了湿意。
“你是我心中那块贫瘠之地上,唯一的花。我有一生的请求,想打扰你一下。”
不远处,摄像头正对着他们,记录下这最重要的时刻、也是最浪漫的瞬间。
岑可快被浪漫到爆哭,她死死地捂住嘴巴,压抑住尖叫,防止自己的声音被摄像机录入。
温听萝轻轻吸着气。
她对上了他的眼睛,那里面融着认真与深情。
最是风流桃花眼,一旦深情,最是惊人。
经久之后。
她伸手去拉起他,在山谷呼啸的猎猎风声中,他听见了她的答案:“我同意了。”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