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解释,那样顺其自然的,就开始了。
她眨了眨眼,抬眸望向他。
他身着很简单的白衣黑裤,但简单的衣物遮不住过人的气度。与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完美重合。
“我想回来的,温听萝。”他抬眸凝她,“但回不来。他们切断了我所有的通讯,我甚至连给你发条消息的权利都没有。”
温听萝咬紧了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听起来太过可怜,反正他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她的眼泪也即将冲破堤防。
怎么就……那么想哭呢?
“过了很久以后,我才得以传送邮件出来。我并非故意失联,只是我实在挣不脱束缚。”
温听萝垂下眸,看着手里的东西,可是视线早已模糊。
他说了很多很多话,每一句话她都有在听。
直到最后,她才问了一句:“那你,还要回去吗?”
季清洄痛得心如刀割。
这应当是她正在怕的事情。
可是她硬是可以忍下这么久,直到此刻才踟蹰地问出。
“萝萝,今年冬天,我开始夺权了。这大半年里,我都在抗争。结果是,我胜利了,所以我自由了。”他缓声道。
生于这般人家,最可贵的应当就是“自由”二字。而他得到了。也就意味着今后再也不会有人强行将他与她分隔开来,他拥有了完全的人身自由——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或许别人并无法体会到他这句话背后蕴含的是什么,也无法感知到这大半年的时间他所经历的一切,但那些都不重要,他想叫她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其余的压力、负担,他通通都想替她拂去。
但愿迟到四年之后……他还有这个资格。
温听萝微怔。
今年冬天……
所以,今年冬天她生日时他没有出现,是因为他忙这些事情去了么?
她原以为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但事实恰恰相反,事实是他为他们能够重逢而在负隅抵抗。
他消失的信号不是意味着他们要结束,而是意味着他们要开始。
她怔怔的,终于从那阵“我们之间大抵是结束了”的落寞伤悲中撤出,重新走进由他营造的新世界。
现在的结果是他胜利了,所以他自由了,所以……他们今后大抵可以不用再分开了吧?
在清晰地感受到这个认知之后,她才稍微大胆了一点,敢于迎接他的回归。
在这之前,她总是心怀怯意,并不大敢朝他的方向迈动。因为她怕她稍一沉沦,他就又走了。
现在的温听萝,总是没有那么勇敢了罢。
季清洄将一片新的烤肉卷好递给她,“我烤的肉应该还行?”
“嗯……还行。”
季清洄勾着唇。他隔这谦虚,她竟然陪他一起谦虚。怎么会只是还行?他烤的肉全天下第一好吃。
他轻咳一声,也没有过分地吓到她,淡淡地收下了这一抹谦虚。
等吃完烤肉后,温听萝问说:“那你来这,住在哪里?”
季清洄凝视着她,不知不觉,心思已转了百千回。他只简要地说:“就找了个地方放放行李,暂时落脚。”
温听萝在踟蹰要不让他去自己家里住,然后她回宿舍住?他千里迢迢来找她,总不能叫他随意流落。
季清洄好似看出了点什么,他敛眸道:“我先送你回宿舍,我再回去。明天来找你。”
这就跟催促剂似的,温听萝终于下定决心,提议道:“我在附近有个小房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去那里住?”
季清洄眸色深深,含笑应了好。
-
季清洄打了个电话,竟是有人将他的行李送来。
温听萝看着看着,眨了眨眼。她是不是把他想得过于可怜了?
不过情况逼近至此,好像也不容她反悔了。她带着他回到家,简单地介绍了下家里的分布和设施。当初妈妈给买的是三居室,有个房间一直空着,钟点工一直有定期打扫,现在他住里面正好。
完成任务后,温听萝便准备离开,“那你在这住吧,有什么问题就找我。我先回宿舍啦。”
她也有一段时间没来这里住了,最近都住在学校。
季清洄见她要走,下意识的便扣住了她的手腕。
对上温听萝疑惑的眼神,他眸色渐深,低声道:“这么久没见了,留下来陪陪我,嗯?”
温听萝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意外。
他的眸光深邃得像是会吸人。
——说得简单点,他是在蛊惑她。
温听萝想拒绝:“我们会有时间说话的……”
“可是我想你。”他丝毫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他真的是知道该怎么说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