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回应,他哑声补了一句:“我们很心疼她。”
话音一落,他眼里已有泪意涌现。
宋茗华有些绷不住,动容地别开眼睛。
“您该和我们一起好好疼她,弥补弥补这些年的亏欠。”
宋茗华眯着眼看他,“所以,你们是准备将蕴蕴送走了,对么?”
她都活到这个岁数了,走过的桥比温常赋走过的路都多,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看什么事情还能看不出来?
温常赋没有多言,“鉴定结果快出来了,等出来了再说。”
他和妻子做了什么决定,无需叫母亲知道。
叫她知道,不过是徒增麻烦和争执罢了。
宋茗华随手抓起手边的东西就要朝他砸过去,徐亦婉惊呼出声,温常赋迅速地躲开,好在有惊无险。他缓了一瞬才缓过神来,旋即沉下脸看向母亲:“您还在闹什么!”
宋茗华执拗地扭过头去不肯理他。
温常赋叫来人:“去收拾下老太太的东西,明天一早就送她回去!”
宋茗华大声叫着:“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楼下的战火一触即燃,楼上的人根本不敢下楼参与到战争之中,怕被殃及池鱼。
温蕴听见了点动静,但是听不分明。这一晚上,她心慌得好厉害,没忍住在被窝里哭了起来,一整夜都没睡着。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想躲开温听萝。说不上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就是忍不住想避开。可是没想到的是门一开,她正好对上温听萝的人。
温蕴这才意识到温听萝一直起得都很早,远比她要早。
温蕴扯起嘴角,想和她打个招呼:“……早!早上好!”
温听萝却已经扛着书包跑走了,昨天晚上临时通知考试提前到了今天,她一边暗骂一边多复习了一会,但还是不太够。她起得早,还能抓紧时间再看会书。
她和季清洄这个逼王的第一次对决这不就来了?
温蕴:“???”
她讪讪地把门关上,跟着下楼。心里却止不住的想,昨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还有,那个倪念瑶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对温听萝动手了?昨天那个巴掌印该不会就是倪念瑶的手笔吧?所以温听萝今天才会不理她?
温蕴越想越乱,越想越慌。
温蕴给倪念瑶发了消息问,但那人根本不回她。
她越想越紧张,也是在这阵纠结和为难中下的楼。
宋茗华和温常赋吵了一架,今天早上她早早起来,想和孙子孙女们再一起吃顿早餐。
她亲手剥着鸡蛋,刚剥完一个,见温蕴过来,她正好递过去:“蕴蕴啊,快点来吃早餐。鸡蛋先吃一个,来。”
见温蕴脸色不大好,她问是不是没睡好。
温辛一边咬着明治一边拆台:“是因为今天要考试吧。”
温蕴瞪他一眼:“才不是!”
宋茗华宠溺地笑了笑,“哎哟,我们蕴蕴怎么长不大呢?从小就这样。”
温蕴坐在她旁边,由她熟稔地照顾着早餐。
徐亦婉看了眼老太太,没说话,无声地给温听萝剥着虾。这是用盐腌过的,用来搭配白粥很好吃,她昨天见萝萝吃了两个,应该是喜欢的。
今天是徐亦婉开车送他们去的学校。
他们一走,家里就又吵开了。
——温常赋要送宋茗华走,宋茗华坐在沙发上,拉着脸和他吵,就是不愿意。
温听萝以前在蒲县,没有为考试紧张过,但是这次她第一次升出了些许紧张感。
她没有参与过槐城的考试,不知道考试难度,也不知道考试形式……她对待会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最关键的是,她不知道她的水平在槐城一中里算是什么样的,可别她还在将季清洄当做对手,到头来她却是一班里垫底的存在,甚至都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温听萝下车后也是埋头走路,一会默背几个公式,一会稍稍地想想季清洄。
忽然,她的书包被人一拉,她整个人下意识往后仰了仰。
一道问声随之而来:“在想什么?想这么认真。”
“唉,想季清洄……”温听萝脱口而出。
温听萝下一秒就憋住了嘴。
——操。
她的脸迅速涨红,着急地解释道:“不是,我在想你的成绩,不是在想你。”
对上季清洄已然看透一切的一双眼后,她的解释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反正,看起来,季清洄是一点没信。
温听萝凝噎望天,为什么来的人会是他啊!
季清洄戏谑地挑唇,看来符戈说得没错,这小丫头还真是喜欢他。
啧,就是有点嘴硬,喜欢就喜欢呗,怎么还不承认呢。
他的成绩有什么好想的?他难不成还打不过他的成绩么?
季清洄看破一切,怜悯众生般地拍了拍她的头:“……知道了。”
这个人拖着腔的语调,显得很不正经。
温听萝彻底心如死灰。
她哪里知道,这都能碰上季清洄,她刚刚那一瞬间,脑子还很凑巧地变成了一片空白。
她解释不清了。
就算有八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小姑娘恼羞成怒般地,往校道的另一侧跑过去,看起来,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