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也同意:“也是,就算不爱吃,偶尔换换口味也好的。”
“二奶奶,漳州的饭菜好吃吗?”
“二奶奶也没尝过,等以后尝过就知道了。”
赵云安倒是笑道:“漳州这边口味重,
重油重盐重糖,想必味道也不会太差。”
“还有糖吗,那我肯定爱吃。”赵妤笑道。
赵云安已经打算派人出去看看,漳州本地有哪些好吃好喝的:“那你到时候多吃点,”
“李大夫那边也安排好了,他不爱闲着,说咱们几个若是身体康健,他想去找个医馆待两年。”金氏提道。
赵云安自然不会反对:“只要他身体吃得消,就可以。”
金氏笑道:“李大夫老当益壮,身子骨比你我都好。”
吃饱喝足,一觉醒来,赵云安在种满名贵花草的院子里打了一顿拳,整个人都觉得舒坦。
“过来练练。”他拉着常顺下了场。
常顺力气大,但对着自家少爷,他自然是要收敛着的,两个人倒是打了个不相上下。
赵云安擦了擦满头汗,忍不住笑道:“果然练武看天赋,你比我晚练武,如今我却不是对手了。”
他心知肚明,常顺要是没收着力气,一拳下去,就能把一个壮年男人直接打飞了。
在永昌伯府的时候,赵云平最爱寻常顺比划,每次都输得惨不忍睹。
赵云平嫉妒的很,屡次想从七弟这边挖人,只可惜常顺是个死脑筋,就是任由他好说歹说就是不肯走。
说多了,常顺见着他就躲,连比划都不答应,赵云平只得断了念头。
常顺抓着脑袋憨笑:“少爷是读书人,比读书,我拍马不及。”
“呦,常顺还会拍马屁了。”马贵走进来,听见这话就笑。
常顺解释道:“这是我的真心话,不是拍马屁。”
马贵哈哈一笑:“逗你玩儿呢。”
“让他老逗你,顺儿,揍他。”赵云安笑哈哈的喊道。
“别别别,我这儿有正事儿。”马贵连声求饶,将手里头的拜帖举起来。
“老爷料事如神,今日一大早,漳州府有头有脸的人都送来了拜帖。”
赵云安将帕子扔给常顺,拿起来一看:“曹家,丛家,刘家,王家,一户不少,还真给我面子。”
“那老爷要去吗?”
赵云安笑道:“好酒好菜送上门来,自然是要好好享受的。”
说完将其余的帖子一扔:“曹大人亲自远处城门迎接,本官理应先吃他的接风宴。”
曹清河接到知府衙门
送来的拜帖,脸上也是一笑。
“夫人,你让人好生操办宴席,绝不可失礼。”
曹夫人答应下来,又问:“官人,酒菜都好说,家里还有从京城请来的厨子,定能让这位小少爷满意,倒是吹拉弹唱可要备上?”
寻常待客都是要配上戏班子的,说是戏班子,其实也能陪客。
一个个都跟小姐似的养大,比外头的娇俏可人,曹家每次宴客都大受欢迎。
但曹夫人知道赵云安才十六岁,而且尚未成亲,所以才有此一问。
曹清河沉吟一声,点头道:“让燕雀几个都过去,临机应变。”
燕雀?
曹夫人心底一震,曹家养着戏班子,燕雀几个是最为出色的,平日里老爷自己也很喜欢,没想到都拿了出来。
等到赵云安上门做客,曹家果然拿出最高规格的招待来。
曹夫人置办的宴席摆在水榭旁,这会儿微风徐徐,偶有琴声歌声传来,很有靡靡。
赵云安一坐下,便连声叹道:“没想到曹大人如此风雅,往这儿一坐,本官也被衬成了粗人。”
“谁不知道赵大人师承翰林院大学士,又是一甲进士出身,永昌伯府的贵子,您说自己是粗人,那我们不都成了下里巴人。”
赵云安哈哈笑道:“京城哪里能比江南,去年三甲进士,南边可是占了三分之二,可让人羡慕的很。”
“赵大人谬赞了。”
曹清河见他很是享受,意识也弄不清他的心思。
赵云安又问:“曹大人,去年漳州可有人高中?若是有那就是本官同榜,理应去拜访一番的。”
曹清河脸色一顿:“下官羞愧,漳州去年无一人高中,实在是惭愧至极。”
“进士不但考验才华,还会考验运气,说不定只是漳州运气差一些。”赵云安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来来来,赵大人,下官敬你一杯,往后有赵大人在,漳州定然大有作为。”
赵云安也是来者不拒,谁敬酒都喝,看他一副少年人的模样,多少杯水酒下肚脸都没红一下。
酒喝了,饭吃了,话说了一篓子,赵云安才心满意足的起身告辞。
曹清河一路将他送到了门外,搀扶着他上了车,亲眼看他离开才皱了眉头。
“大人,这位赵大人道行很浅,到底是年纪小,不知道官场的规矩,我瞧他还是个娃娃心性。”
饭桌上也只顾着好吃好喝,连隔壁那些娇艳如花的大美人也没多看一眼。
曹清河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是永昌伯府出来的人,只怕深藏不露。”
“大人多虑了,永昌伯府出来的也不都是精明能干,你瞧那府的二少爷不就如此?”
曹清河一想也是,永昌伯何等精明,赵云衢也是个厉害角色,可那府里头出来的二少爷却愚蠢的很。
听说赵云安是遗腹子,是被家里头娇宠着长大的,指不定又是个赵云晟。
即使心底这么想,曹清河依旧谨慎小心的很:“他毕竟是能直达天听的,若摸到马脚收拾起来也麻烦的很。”
“永昌伯府那两个可不是吃素的,这次来的,又是他们的心尖尖。”
“陛下倒是打得好算盘,让人投鼠忌器。”
小吏低声道:“大人,难不成咱们只能供着这位小少爷?他若是个省心的还好,若是个麻烦的,只怕……”
“明日你早早的去衙门,将漳州这些年来的文书整理出来,呈给赵大人。”曹清河笑道。
“大人这招妙,光是这三年的文书,就够这赵大人摸索小半年了。”
曹清河笑了笑:“于情于理,我也希望赵大人能力挽狂澜,毕竟漳州好,你我也能多得一些赞赏,只可惜我们位卑人轻,帮不上什么忙。”
赵云安应酬了一圈,还没等他开口,下头的官吏就把漳州这几年的文书都堆到了他面前。
他却完全高兴不起来,看着那小山堆似的文书,差点没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