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让他们看看我们早就攻克了他们不能攻克的难题，这次合作我们亏死了！”
赵秘书抬手制止技术员说话，她举起电话：“安安姐，戚总散会了吗。哦，就是我这边戚总点的那个项目，对方说想见一下戚总。嗯嗯，好，那我这边就直接定包厢了，谢谢了啊安安姐。”
“亏什么亏，下个月就有奖金拿了，不要给我。”
老板亲自点的项目，亏也是老板的锅。
.
十八点，水榭楼台。
水榭楼台是一家私房菜馆，在本地小有名气，味道一绝，不少老饕蹲他们家晚上刚出炉的比脸大牛肉馅饼。
盛林和顾星也没想到戚总会和他俩在这见面。
“别拘谨，这家饭做得不错，咱们边吃边谈。”戚砚越是真饿了，切了片馅饼到碗里。
盛林：“戚总……”
戚砚越遗憾放下刚咬了一口的馅饼。
“越程的研究进度比我们快了不止一步，我们没有攻克的难点越程的团队也已经攻破了，我想知道戚总为什么会想和我们合作。”
“嗯……你们先一步抢占了市场、你们的研究成果是用并不先进的设备做出来的，潜力巨大，”戚砚越轻笑一声，“漂亮话我能说很多，但真实情况是——你们不能和别人合作。”
“给你们投资会不会赚我不清楚，但如果让你们落到别人手里，我一定亏。”
能发现盛林是主角就是因为他们的产品和越程的研究方向重合了。
“我知道盛总担心什么，如果越程走的收购的路子……现在坐在我面前的就不是盛总你了，”戚砚越重新拿起筷子，“我的合作意向应该
很有诚意吧。”
“嗯。”
从前期接触到中期交流再到今天彻底敲定合作方案，全程越程方面都表现出了极大的诚意。也正因为如此，盛林才会认为，越程愿意合作，是看上了他们的研究成果。
双方气氛逐渐融洽下来，聊的内容也逐渐从工作偏移到生活。
“盛总主抓的是技术方面，其他方面是……顾秘书来处理？”戚砚越突然问。
盛林顾星二人身体稍有僵硬。
“听说你们是大学同学，毕业之后一起创业，这么多年挺不容易的，平时没有矛盾？”
顾星斟酌着开口：“怎么可能没有矛盾，但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私事不能干扰工作。”
他和盛林公司最大的问题就是股份。在外人看来，两个非亲非故的朋友创业，各占一半的股，合作方很难不担心他俩会不会闹掰，到时候各种扯皮的麻烦事数都数不清。
尤其戚总这个人吧……
顾星从海量资料中分析得出，戚总不喜欢合作家庭小作坊——包括但不限于夫妻兄弟姐妹父子……
这点从戚砚越的人生轨迹多少能理解。
顾星有些紧张，紧随而来的就是胃部不适。
他有胃病，创业前几年为了拉业务在酒桌上落下的病。
和越程合作是他们的机遇，顾星不希望自己和盛林的关系毁掉这次合作。
“工作和生活我们分得清，也签过协议……”
“协议这种东西是用来约束愿意守规矩的人，”戚砚越转了下腕表，眉宇间多了些不耐，旋即又被压下，“业务在你手上，专利在他手上，有分歧听谁的？”
戚砚越很烦家庭作坊，也是真吃过夫妻档的亏。
“听星星的，”盛林开口，“我们家有家法，要听老婆的话。”
戚砚越：……
跟我秀呢？
.
“先把药吃了。”
“完了，我看这合作要黄，在家的时候不是都跟你说了，别……”顾星忍不住想抽烟。
盛林拿走打火机，往顾星手里塞了瓶矿泉水：“是兄弟和是夫夫都不影响戚总认为我们的关系不稳定，说清楚了反而显得我们坦诚。”
顾星听不进去，表情都麻了：“这回不止是关系不稳定了，还多了一重舆论风险。”
他看了眼药片：“我没那么疼，就是紧张，而且一会可能还要喝酒……”
“没事，我喝。”
顾星：“你能喝什么啊。”
话是这么说着，药却也老实吃了。
顾星又嘱咐盛林两句叫他一会别再乱说话后，二人才从卫生间出来，还没走到包间就看见戚总站在外面跟别人说话。
戚砚越：“真巧，你也来这边吃饭？”
“跟老师出来谈业务，”陆晏说，“你身体养好些了吗？”
“还行？”戚砚越语气有些迟疑，“没敢去医院，体感是没什
么问题了。”()
我看也没什么事了，不过有时间也可以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陆晏顿了一下，或者是看看中医，感觉你最近心情不太好，气血有点凝滞，喝点药调节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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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如果是别人说出来戚砚越多少要怀疑一下对方是不是在阴阳，但从陆晏嘴里说出来就莫名让人觉得特别真诚。
脸的加成。
“那边还有事，下次有空再聊。”
“行，下次再聊。”
陆晏拍拍戚砚越肩膀，迈步离开戚砚越，他的路线经过盛林顾星二人，见二人盯着他看便礼貌微笑点点头。
他最近是真的忙，解开商明鹤的干扰程序之后，陆晏才知道颜舟手里那个能进入所有剧情线的“集团公司”是怎么回事。
合着是商明鹤的产业。
颜舟只是把商明鹤的家族改了个姓迷惑他。
商明鹤的产业，说一句帝国真不为过了。各行各业都要沾边，产业多到数不过来。
之前颜舟还对他遮遮掩掩呢，干扰破了之后是一点都不装了，拉着陆晏过来玩宫心计。
前任主神大人在这个世界收养了几个孩子，这几年那几个孩子正好为了商明鹤手里的泼天富贵斗的不可开交呢，这会儿忽然跳出来个陆晏，商明鹤还宣布家产“本来就都是”陆晏的。
——为了符合颜舟编给赵鹤风的那份剧情。
细节是合理了，但多了几个恨死陆晏的原住民。
商明鹤的剧情线又恰好是一出现代九子夺嫡抢夺皇位的戏码。
陆晏这几天都快被那“九子”烦死了。
据说为了丰富人设，商明鹤还搞出了些别的花头。
应付这一边陆晏已经心力交瘁，何况那边还有个闹脾气的宿主。
陆晏刚刚是真的在阴阳宿主。
“刚刚是小陆总？”回到包厢顾星没忍住问。
“嗯。”
想到陆晏刚刚对他笑的那一下，顾星有些惋惜道：“陆家最近可不太平。”
戚砚越本不想和别人谈论陆晏，听见这话却主动问：“怎么说？”
“我也就是听了一耳朵，挺奇妙的，也有点说来话长，”顾星看戚总又兴趣就继续说下去了，“陆家祖上应该是什么大世家，直到上个世纪还是大地主，有家养仆，战乱的时候都搬到港州那边去了，走了段时间黑路子，二十多年前为回来就该洗的洗该扔的扔了。不过……回来没多久上一任的家主就糟了黑枪。”
“陆家当时是有人从政的，加上家底厚，有消息有渠道，发展很猛。不过这么多年掌权的其实是上任家主托孤的家仆，前段时间才宣布了这位陆小公子。”
“本来也没什么，家仆愿意把产业给小公子肯定是谁也拦不住，但乱就乱在，这位家仆吧脑子里还有那种上世纪的思维，收养了不少孩子给自家小少爷当伴。”
戚砚越懂了，乱是因为家产分不均了。
男人半垂着眼，指尖轻敲
()桌面。
放出来的消息真真假假，能信的有三成就不错了。陆晏和他老师关系没有表面那么好，这件事有可能是那位老师故意给陆晏找事。
毕竟那位老师是为了用陆晏对付赵鹤风。
但陆晏什么都不知道。
以他和陆晏现在顶多称得上朋友的关系，去提醒陆晏提防自己的老师显然不切实际，说白了这事跟他没关系、更没立场。说不定陆晏还会认为他是在挑拨离间。
戚砚越感觉很烦。
他完全忘了自己只是想从陆晏身上攫取利益，何必去在意陆晏的生死。
后半场的饭局戚砚越心不在焉，顾星看得出来，于是借口不舒服体面结束饭局。
【宿主！！！你在干什么！！！】
系统的声音将沉浸在混乱思绪中的戚砚越拉回现实。
“吵什么。”戚砚越坐在车里神情很是不耐。
【任！务！】
“……顾星没食物中毒，我总不能投毒吧？我是守法公民。”
其实是忘了。
戚砚越身体向后靠，目光却越过窗户放在私房菜馆门口：“菜是按你要求点的，该做的我都做了，别给我冠消极怠工的帽子。”
才怪。
饭局后半段气氛一般，他没怎么动筷子，盛林和顾星当然也不敢下筷，顾星也就没吃到让他食物中毒的那盘生蚝。
【任务失败，电击惩罚一次。】
戚砚越看见一个蓝色光点出现在眼前，而后落在自己握住方向盘的那只手背上，战栗的电流瞬间流过全身，不疼，甚至有种隐秘的爽感。但下一刻，电流像是猛地张开，细密的网凿进骨血，每一寸血管都被入侵，血液倒流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全身的力量都被剥夺。
戚砚越无力倒在方向盘上，他面色惨白，额间布满了细汗，眼皮半垂，双眼失焦。
【请宿主引以为戒。】
不知过了多久，冰冷的电子音宣告惩罚结束。
陆晏快气死了，他才离开一会儿任务就失败了！
他现在身上带着一堆病毒，根本不敢像之前那样一段数据维持人身、一段数据上网、一段数据盯着宿主，颜舟说的再好听，什么病毒不去破译就无害……三岁小系统都不会信他的鬼话！他是肯定把所有数据聚集起来保护自己的核心。
这会还是自动程序通报任务失败陆晏才赶紧抽了一小段数据回来。
电击结束，戚砚越坐直身体，他随手把眼镜丢开，眉眼间满是阴沉：“怎么不电死我。”
【请宿主认真执行任务。】
“爱谁干谁干，你要么现在电死我，要么自己滚蛋。”戚砚越的声音比系统还要冷。
【……】
【任务完成，您就可以摆脱系统。】
“扣扣”
车窗传来敲击声，戚砚越偏头去看，立刻降下车窗。
车外的人微微弯下身体，露出一张清隽好看的脸，声
音也温柔的仿佛沁在水中：“怎么把车停在这儿？”
“……不太舒服。”
戚砚越刚被电完，身上的确有种脆弱感。
陆晏说：“那叫个代驾，别自己开车了，不安全。”
戚砚越摇头，表情不是很情愿，他想起自己摘了眼镜，便想找眼镜，但浑身都提不起力气，连手指都不想抬起来。
.
天光大亮，晌午的日头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屋内，刺眼的光芒终于唤醒了床上沉眠的男人。
戚砚越睁眼时还有些发懵，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他抬手按住太阳穴，大脑仿佛宿醉一场般混沌，艰难从中寻找昨夜最后的记忆。
好像是被电晕了。
然后……
他被陆晏送回家了！
戚砚越猛地掀开被子，慌乱打开房门，恰好撞上打算开门的陆晏。
“醒了？刚好外卖到了。”
陆晏转身回客厅，戚砚越则晕乎乎跟着出来，等一盒饺子推到他面前，他才斟酌开口：“昨天谢谢了。”
陆晏：“没事，不过通经脉的时候就别出来工作了，太危险。”
戚砚越：？
什么经脉？
“经脉脆弱，经不得你这样捶打，”陆晏咬了口饺子，咽下去才接着说，“现世灵气稀薄，你再如何锤炼肉身也没有足够多的灵气，供不起境界增长。”
饺子吃完，陆晏悠悠说：“若真想走这条路，经脉养好了来找我。”
戚砚越把人送走，看着空下来的房子，叹了口气：“系统？”
没有回应。
完蛋，电击其实是奖励。
戚砚越扒拉出系统面板，瞄一眼任务。
新发了十几个任务。
得，活不干完别想得到回复了。
倒不是他被系统感动了心怀愧疚，他是真的需要系统告诉他什么才叫“经脉养好了”。
认真干活的戚砚越效率还是很高的，仅仅一周完成了三个大剧情点，剧情进度向前推进了5%。
【您的经脉已修复完毕。】
戚砚越听见电子音立刻回应：“晚上好，系统。”
【很抱歉，由于修复剧情线bug，系统这段时间没空和您联络，请您不要介意。】
“抱歉，是我错怪你了。”
【宿主没有错，宿主只是不相信系统罢了。】
莫名的，戚砚越从电子音里听出几分嘲弄。
【弱小惧怕强大，系统可以理解。但系统也希望宿主明白，如果系统想伤害您，您一定见不到下一秒的太阳。】
【系统不想用武力胁迫您做什么，系统希望您和系统的合作能更愉快一些。】
【像您和您的那些合作伙伴一样，大家互惠互利，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您现在，可以去找陆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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