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正裕看着白蔹两人额头上都有些汗水,头发也在回来的路上乱了一些,当即端着一张严肃的脸,却因气势上有些不足,倒像是故意虚张声势一般:“这般冒冒失失,蓬头垢面的成何体统。”
棱见宁正裕责怪,连忙道:“二少爷,今日公子休沐,方才出了门回来。”
“便是休沐也得注重体态,不可在外丢了府里的颜面。”
“是。”
白蔹道:“二少爷可是过来找大少爷的?如何在门口站着,怎的也不进去。”
宁正裕倏而惊慌:“我、我只是下课了路过此处罢了,没有要进去打扰兄长的意思。”
说完,他又急急道:“你们进去吧,我先回去了。”
言罢折身匆忙要走。
白蔹心想这小破孩子。
他正要跟棱进园子,身后却又响起一道声音来:“你就是长兄的随行医师?”
白蔹回头,不解此问:“是啊。”
“那你要好生照料着长兄的身子,不可懈怠。”
白蔹深看了宁正裕一眼,忽而道:“二少爷真的不进去同大少爷请个安吗?大少爷今日并未有要事安排,若是二少爷有学业上的不解之处,也可前去同大少爷请教。”
宁正裕闻言错愕的看着白蔹,神色很不自然。
素来耳边常听到的都是长兄繁忙,不要前去叨扰;他学业不佳,两次也未过县试,而长兄是案首,是解元,长兄不喜愚笨之人,别在他面前瞎晃荡,他当刻苦读书……
身边从未有人告诉他可以前去向长兄请教。
宁正裕的心思像屋子里的烛火,风一吹便十分动摇,可话到嘴边,他梗着脖子话却变成了:“不必,我学业上并未迷惑之处,今日夫子才赞誉了我的文章有进步。”
白蔹眉心微动,也罢,本是见宁正裕有些口不对心,有意让兄弟俩之间的关系能有些缓和,说到底是一家人,但见他如此,也不必白费功夫。
“如此便恭送二少爷了。”
宁正裕闻言心头一窒,眸中闪过焦急:这医师怎就这么顺从,竟也不多挽留一句,但凡是多邀请一次,他就应下了。
瞧着人要告辞,宁正裕心中难舍此次机会,连忙又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白蔹闻声顿住,叉腰回过头,这人是存心溜着他玩儿嘛。
“自是真的,信不信在二少爷。”
宁正裕神色微微躲闪,干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情绪。
“你既是让我前去,如此,如此我便进去同长兄请个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