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短时间内解释得如此妥当,莺娘也只得放缓了语气,不再那么锐利,只有一点冷漠地说道:“好吧,你不要觉得我过分,我十年前的记忆里实在是只有你对我冰冷嘲弄的样子,我无法信任你的任何话……”
“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一直深刻意识到的。我只请夫人想想,若是那玉鹿十年内让你顺心顺意,你又怎会离开他?我虽不知你们其中发生了什么,不过他被你厌弃是活该。夫人日后可以找他,但万分留个心眼,起码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虚端反复提点安全性问题,时不时给玉鹿下绝对不好的定义,像极了刚刚莺娘在被送离这道观时,听到的玉鹿说的话。
这两人都觉得对方万分可恶,毫不遮掩地袒露对方的肮脏,偏偏刚刚相遇时,又都像个哑炮一样,互相都不理睬,根本没有起任何冲突。
莺娘生性敏感怯弱,对冲突的气氛格外差异,现在已经敏锐地意识到,这两个深恨对方的人,能保持暂时的平静,估计全因为她在现场而已。
十年内的她虽然疑似给她留下一笔烂账,可处理问题能力还是很强的,不然这二位水火不容的人不会默契地保持表面上的平和。
“好。”莺娘快速地应和了声虚端的话,“我们先回去吧。”
虚端不愿意莺娘听了那么多,对玉鹿的反应还是没有改变多少的样子,不过他没办法,带着莺娘走到路的拐角,指了指路上的马车,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现在时辰不早了,我们上马车回去好不好?”
他过于在乎莺娘的态度,连坐马车都要重点询问意见。
莺娘也没想完全走路回去,她直接上了马车。
虚端盯着莺娘走入那属于他安置的狭窄地方,快速冷冷地环顾周围的荒凉环境,正准备跟随莺娘上马车,却在比人还高的杂草中,猛然发现不知何时,那里站了个人。
是他熟悉的人——丰洛,属于玉鹿的人,虽然整天笑着,但也是个恶心玩意儿,非常会配合玉鹿,最是忠心。
丰洛与虚端的眼神对上,才缓慢地露出敬仰的笑意,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低声说道:“国师慢走。”
礼节挑不出错处,明明只是个下人,姿态则好似高洁的读书人,两袖之间只有清风吹拂,毫无半点鬼气沾染。
虚端冷冷地收回视线,无视他,几大步上了马车,催促车夫道:“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