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推莺娘,喊莺娘,莺娘却沉溺在悲苦的梦境里,始终无法挣脱。
虚端听不太清莺娘在说什么,不过那一声声“夫君”,却听得他嘴巴一次比一次黯淡。
就算他没有听到“玉鹿”两个字,也知道莺娘说的“夫君”是指玉鹿。
她只那么喊过玉鹿,新婚十日,她从未喊过他任何一声夫君,只如当年他们第一次成婚时那样,她喊他“端郎”。
“端郎”的称呼很是亲密,虚端也喜欢,可是对比“夫君”二字,总让人觉得更为深沉正式的婚姻是在玉鹿那边。
“等你恢复记忆,我一定要提醒你夫君以后只能喊我。”虚端拿出手帕,面无表情地一边给莺娘擦拭眼角的泪水,一边说。
他的下嘴唇上有很深一圈牙印,是他刚刚不说话时咬的,那时把嘴唇咬得发白,现在松开了,嘴唇立刻变红,红得仿佛在滴血,反而更显得虚端病态。
在称呼上,他不亲密地喊莺娘为“夫人”了,只是简简单单地喊“你”。
眼神表达直白了,里面终于出现了“怨”与“失落”,还有更深更深的他想要压抑的东西。
他怎能不怨不失落呢,他是爱她,可也深深地记得她是怎么坚决地离开他,在分开的漫长年月里,激烈地爱过另一个人。
“本来我还挺高兴你继续喊我端郎,以前我不懂事要与你和离后,你就不愿意喊我端郎了,直到我们成婚了,你才继续这样喊我。”虚端回顾着曾经的心情,现在却再也找不回当时的欣喜,语气更为愁怨,声音也变得刺耳了。
就在这时,莺娘那声“玉鹿”忽然喊出。
虚端的身体猛地僵住,手中擦拭莺娘泪水的手帕很快被他攥紧,他满心暴躁,压抑片刻后,最终却只是把帕子轻轻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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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失忆了也没用,后悔了也没用,既然重新嫁给我,想又去玉鹿那边,绝对不可以。”
虚端爬上了床,睡在莺娘的身边,把哭得身体冰凉的她死死地搂在怀中。
一人伤心时,一人在旁依偎着照顾,这样的画面总算是让他们两个人像是一对夫妻了。
莺娘一直困在噩梦中没有醒过来,虚端就一直抱着她,为了不至于抱她抱得过于用力,虚端竭力不去想她梦到什么,这样努力放空大脑的他,终于在失眠两天后沉沉睡去。
莺娘好不容易从噩梦中醒过来时,自然发现自己被睡得死死的虚端搂着,怎么推也推不开。
“虚端,虚端,虚端!”莺娘越喊越大声,终于把虚端喊醒了。
虚端的眼睛真的好看,缓慢地睁开的感觉就好像两只蝴蝶在缓缓张开翅膀,虚端那空洞的眼珠子露出来,在纤长的睫毛衬托下,有一种奇异的空灵易碎之美。
不过他十年后的五官并不属于真的易碎类型,只要不在眼睛上聚焦,又可以看到他面容属于凌厉之相,天生就适合傲慢地睥睨众生。
这几天他总是对莺娘和颜悦色,神色里总带着小心翼翼地呵护,自然没有让莺娘发现这点。
他好不容易清醒一点了,不过还是没有带上那亲密讨好的笑容,而是看着莺娘,有点固执地问道:“夫人,可以喊我一声夫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