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话的时间点都是一样的残忍。
虚端的手忍不住攥紧,把他衣服上心爱的仙鹤的头扭得扭曲了。
仙仙白鹤扭曲的样子,正如他狰狞的内心。
“一定要一个人吗?我不打扰你的,跟在你的后面帮你付钱,你还可以保证你的安全。”虚端垂下长长的睫毛,低声有些卑微地说。
“不可以。”莺娘语言简略,连解释都没解释。
虚端又说:“可你的记忆还没好,要不我们先一起去京城里的医馆看看吧,还有寺庙什么的也可以看看,说不定有机会帮助你恢复。”
“你提醒了我,但我自己可以去看。”莺娘又是简短的话,一直在戳虚端的心。
虚端沉默了,他无言地站着,一直看着莺娘逐渐打扮成仆人的样子。
莺娘站起身,简单地告别后从他身边经过,他迅速拉住莺娘。
莺娘迅速皱眉:“你不要……”
“不是,给你零钱。”他快速说,触电一般快速放开莺娘的手,去打开书架上的一个箱子,从里面掏出一个荷包,快步递给莺娘。
莺娘对钱天生比较感兴趣,虽然气氛不对劲,可她还是手比大脑快,很快打开了。
里面是很多碎银和钱币。
“不够用的话,你报上我的名字,让人敲我们家门,我就帮你付。”虚端妥帖地说道。
所以根本不用莺娘去偷拿金条,原来他自己就会给零用钱,而且他是在明知莺娘的嫁妆多到一辈子都用不完的情况下。
莺娘有点点动容,但仅仅是在金钱方便上的动容,对虚端还是一样态度。
感动,但不多,她外出打听玉鹿的信息的时候,还用的是虚端给的零钱。
玉鹿这边的信息很好查,据说他身边的仆人管理不大严格,仆人外出会很随意地说一些玉鹿和莺娘的过往。
所以传言里为什么细节到玉鹿觉得莺娘说话好听,其实都是他身边的仆人传的。
还有,莺娘本以为玉鹿为了她才不远万里从南方过来求正妻名分,如今她与玉鹿和离三年了,要想打探更多玉鹿的消息,就得派人去南方打探,鬼知道一打听才发现,玉鹿根本没有离开京城。
他在这漫长的三年里,即使听说莺娘住到了国师府附近,即使听说莺娘和虚端再一次成婚,即使京城里有流言说他可怜又可叹,他也依旧呆在京城。
他一直住在京城最偏远的地方,很少出门,那里是全国最大的道观——宇善观。
人们只有在谈论到国师或者国师夫人时,才会想到他的存在,可怜这个爱妾被抢走的男人。
可是,玉鹿真的会为了她而忍气吞声等待几年吗?
莺娘真的觉得自己的魅力不至于如流言里的那般真的迷惑男人,她也更不会花言巧语勾引人。
换个位置想,如果她是玉鹿,在感情最浓的时候被恋人踹开,与势力更大的人在一起了,那他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
他应该是恨她才留下的吧,可能想要亲眼看到她以后也被虚端抛弃,这才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