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见虚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才没继续问,等着自己有机会再去别的地方打听。
“哦。”莺娘简单地应和了下,继续去翻找自己要用的睡衣,找到后特意让虚端离开这屋子,她换好后才让他继续进来。
虚端全程很顺从,甚至回来的时候,还主动表示如果莺娘不喜欢他,他自己可以睡地上,让莺娘睡床上。
这就不用莺娘特意去提这一嘴,莺娘很满意,立刻同意,不但不帮虚端铺床,也不问一句十年后的虚端身体有没有变好点,能不能睡在寒气多的地上。
关心是有心才能关心,莺娘现在没有心去关注这些,所以不但不关心,连自己忽略了都不清楚。
这十年后的床铺质量好得很,莺娘躺在上面,舒舒服服得很快就睡着了。
只留着虚端一个人听着她的呼吸声,紧抿着嘴唇,不断用手指掐掌心,把掌心掐出一个个血痕。
第二天莺娘起床,发现地上的床铺早就收好了,虚端不在,而是有几个仆人在服侍,其中一人居然是照顾虚端长大的福婆。
虚端不在正常,毕竟是国师,昨晚晚上还穿官服,估计公务繁忙,只能让仆人经常陪她。
莺娘乐意不见虚端,松了口气,仔细观察起眼前唯一的熟人来。
福婆此刻也与虚端一样变样了,曾经乌黑的头发现在完全花白,衣着很好,对待莺娘的态度与当年完全不同。
她恭恭敬敬地等着莺娘睡醒,然后殷勤地第一个上前服侍,好似她是全心全意为莺娘效劳似的。
莺娘记起虚端说的这第二次的婚姻才持续十天而已,也就是说福婆也与她不在同一个宅院里生活多年了。
“福婆,虚端和你说过我生病了吗?”莺娘特意问。
“说了,夫人,您有什么想要知道都问老仆,老仆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福婆亲近地说,她那苍老的充满皱纹的脸上,一双眼珠子还是敏锐又灵活。
莺娘很不适应,片刻没有说话,福婆就热情地主动说一些话。
这话估计虚端提前指导过,她都是说什么在这十天婚姻里,虚端如何如何地掏心掏肺,把最好的东西都找来哄莺娘开心。
莺娘对虚端的付出感受不深,倒是对她得到的东西感兴趣,便打断道:“我可以去看看我的嫁妆吗?”
她打算先看嫁妆,再看虚端送的东西,清点一下自己的财产,以后做什么事情都方便。
福婆面露诧异,可她不敢不顺从,便立刻说:“有的,夫人要去瞧吗?”
很快,福婆领着莺娘出了门。
莺娘本来还诧异这宅子摆设得典雅又富贵,一看就知道虚端做国师积累了无数钱财,结果到她站在一间屋内,看到里面无数的箱子,打开看到里面的金银珠宝时,她僵成石头了。
“这全是我的嫁妆?”她难以置信,“怎么会那么多。”
她哪里来那么多钱,该不会是虚端为了哄她嫁给她,补贴了很多吧。
“是。”福婆肯定了她的猜想,“有不少是国师大人给的。”
福婆已经不会喊虚端少爷了,都和仆人一样喊国师。
莺娘没有说话,仔细看。
这屋子里的东西实在太多,她看了一上午都没看完,就听到有其他的仆人传递消息,说虚端带着一群御医回来。
莺娘当时正好在看一箱黄金,闻言顿了顿,借着关箱子的动作,用长袖从某个箱子里默默拿了块金条,藏在袖子里。
虽然这里是她的嫁妆,她可以自由拿取,可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因为她这是要用来打听这十年过往的,特别是打听玉鹿这个人。
莺娘被虚家仆人排挤过,并不信任仆人,而且通过福婆的表现,知道这上上下下的仆人肯定都是为了虚端而做事,虚端本人都不愿意多谈玉鹿的话,他们自然也不会多谈。
而且那么多的嫁妆,足以迷花所有人的眼睛,让人原谅太多的过往和委屈,她娘家应该很满意这婚事,为了维持她和虚端婚姻,也应该会向着虚端说话,不愿意多谈玉鹿。
那她就只能用钱办事,去别的渠道打听了。
莺娘跟着仆人回去见了虚端和御医。
借着御医在,虚端以治病为借口,又问她昨晚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莺娘根本没有记忆,只能说记得十年前她被小鬼缠住的事情而已。
这是涉及灵异的事情,又是十年前,根本问不清楚,虚端只能让御医看病。
可那御医像个不入行的一样,不但看不出来什么,说话时还与虚端时不时沟通,明明岁数资历摆在那挂着沧桑皱纹和雪白胡须的脸上,可御医的话里话外,好像把虚端当成个更厉害的神医讨教一样。
见看不出什么病,虚端的脸色很不好,让御医离开后,承诺道:“我会找清楚原因,帮夫人治好病的。”
莺娘身体不晕不痛,也不着急,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虚端真的很忙,和莺娘一起用过午饭后又带着不舍离开了。
莺娘等的就是这时候,开口让福婆带她出门。
“可是夫人的病还没好。”福婆关切地说。
“外出散心更利于病情。”莺娘用这话堵她的嘴。
出门真的是一件小事,可福婆还是犹豫不决,甚至决意派其他仆人去请示了虚端,得到肯定后,这才愿意让莺娘出门。
这拖延之下,莺娘就很不爽了。
她就出个门而已,还得等虚端允许才可以,这日子竟然比十年前还要约束。
好在虚端同意,不然她真的要生气。
不过有此情况,她忽然觉得和玉鹿的婚姻应该更不好,不然她怎么会与玉鹿和离,又和虚端在一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