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边刚说完血光之灾,恰好没几天晨山先生就死了,虽然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我们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北条医生,对此你有什么解释吗?”
“所以——”
“你到底是怎么回答的?医生,”格兰威特了解完事情经过,捏着眉心问旁边的青年,“很明显,在你回答完之后事情变得更复杂了,你被关了整整一个下午!光是那件凶杀案根本用不了那么久。”
“你好像对警视厅的办案流程非常熟悉,格兰,难道以前接触过吗?”北条鸫和没有回答,反而猝不及防地发了难,脸上还露出了一个格兰威特相当熟悉的笑容。
一开始被这么质问,他还只能强撑着镇定混过去,可当这样对话频率频繁到每天至少一遍之后,格兰威特连紧张都不紧张了,只反射性觉得头疼。
“据我所知,这次案件因为证据充足很快破了案,其他嫌疑人也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你是最后一个,医生,”他做出一副苦恼的神色,“我非常担心你。”
“……”
北条鸫和拽了拽自己灿金色发尾的小辫子,眯起眼睛用怀疑的视线在格兰威特脸上来回巡视了几遍,过了许久才撇了撇嘴道:“好吧,我承认,那句话是我唬他的,事实上就算他最后没被别人杀掉,这两天我也会找机会,狠狠履行一下送给他的血光之灾。”
格兰威特:“……所以你直接这么说了?”
“当然没有,”北条鸫和露出了相当诧异的神色,“我难道是笨蛋么?”
他自然不是笨蛋,相反传闻中的这位医生是个极聪明的家伙,就是情商委实有点低……
可虽然不是笨蛋,你这家伙的脑子是真真切切地有病啊!无论在精神层面还是物理意义上!
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格兰威特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我明白了,所以按照你的思路,该不会又告诉人家说你还兼职算命吧。”
“嗯,我是这么说的,然后就被带到了搜查二课。”
“……”
搜查二课,众所周知是应对类似于欺诈、伪造货币、不正当交易等的智能型罪犯……所以你是被当成诈骗犯送进去了啊!和别人这么说跟警察也能这么说吗!
可惜北条鸫和听不到格兰威特在心中的咆哮,眼下他非常自然地掠过这个“无伤大雅”的话题,眯着眼睛拖长了声音道:“晨山褚也,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他伪造病历过来,非说自己有躁郁症,还当场砸碎了我一个粉色的沙漏。”
“所以?”
“沙漏的外壳是玻璃做的,碎开后会有很多尖锐的碎片,非常危险,如果他再狠一点、再多想一步,以那种被彻底激怒的状态,说不定会藏一块在手心,然后趁不注意往我的脖子上抹。”
北条鸫和的表情非常严肃。
“当时我站在窗边,而他离我最近不过三步的距离,只要稍微动动脚就能冲过来,更别说我的身后还是大开的窗户,实在太危险了。”
共事了快两年,格兰威特也算习惯了北条鸫和这种作风,
一旦涉及到自己安全的问题,对方就会忽然神经质地滔滔不绝起来,严重时还会产生生理上的颤栗和恐慌,对除自己以外的人进行大范围无差别攻击。
……到现在格兰威特都不清楚北条鸫和为什么总觉得有人要杀自己,而且还病态警惕的不得了,就连他这个下手都没完全信任。
要知道半夜出来喝水,结果发现对方正倒吊在天台和窗口荡秋千是会吓死人的!
自从两年前被救下之后,格兰威特本来还因为对方是个黑暗组织成员心生警惕和厌.恶。
可到了现在,这种情绪已经转变成了一种无可奈何的包容。
……连这种精神状态岌岌可危的病人都要压榨,这个组织绝对是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