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杜大哥,如果那位擅长烧制玻璃器皿的先生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他投资,帮他在镇上建一座玻璃厂,他目前只需要接我们的两笔订单:指甲油瓶子和矿泉水瓶子,就能将玻璃厂维持下去。您去和他谈谈看,他是否愿意接受我的投资。我不会参与他的经营与管理,只做投资人,将来他有钱了可以从我手中赎回资本。”温融又有个新的想法。
他是非常鼓励镇子里有手艺有能耐的人能够走出原来被‘封锁’的思想与生活圈子,重新融入这正在改变的新生活中,发挥自己真正的价值的。他们如果没有钱他可以投资,没有胆量他可以借他们胆子,没有后路他也可以积极帮他们寻找后路。
他想看到的不是自己一个人赚钱过好日子,他希望整个‘幽灵窟’的人都能找到人生的新希望。
“您干嘛要这么做?”杜展问出的疑问也是摩莳心中的不解。
这给他带来的好处并不大啊,为什么要主动去管别人?
“你们知道,这里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吗?”温融突然有些感性地看向前方的碧湖与蓝天,问了个问题。
“穷!”杜展毫不犹豫地回答。
“不,是没有希望。”温融笑了笑,道。
“没有希望才是最大的贫穷!”他垂下上眼睑,略带些怜悯之情缓声说道。
所以,他不光希望他们摆脱贫穷,更重要的是要让他们看到未来,看到希望。他们这里,并不是永远被孤立、封禁的孤岛,他们要勇敢地寻找各种机会,自己站起来、跨出去。
杜展与摩莳只觉得他这话宛若迎面扑来的一阵凉风,带给他们从前从来未曾体会过的清新与舒适。
杜展有些脸红地摸了摸后脑勺,刚刚小老板垂下眼帘的样子,很好看呐。
摩莳感应到了杜展的心绪波动,冷冰冰地瞅了他一眼。
“所以,我们要多努力啊!你们看,最近镇子是不是比以前活跃一些了?现在还只是小部分的人,等再过段时间会有更多恢复过来的人,一直到这里全部的人都能重新焕发出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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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展被温融的描绘弄得脑子里浮想联翩,也觉得那应该是一副很不一样的画面。
“能那样吗?”他低声发问。
“能!”
“当然!”
温融与摩莳几乎同时开口,两人的视线隔空碰撞,温融冲摩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来,摩莳淡定地将脸转向别处,心口某处莫名有些酸胀的滋味在波动。
摩莳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搞创造,就是为了这座城。这是座因为他而被忽略、陪葬了的城市。他说过要让它在自己手里重获新生,之前他走的是另外一条路,他逼迫普西尼搞一系列改革,逼迫旧日的庄园主们改善工人的待遇,可那些收效仅仅只是一时的。
庄园主们提高了工人的待遇,却变着法地从别处克扣压榨,工人们的工资提高,城内的物价最近却在蠢蠢欲动想要上涨。普西尼如今顶着上峰的重重压力和下面下属对其职位的虎视眈眈,就是想要在自己被撸下去之前,稳住局势。
摩莳却从和温融合作的这段日子里,窥得了另外一条路。与其想办法从庄园主和有钱人那里挤压生存空间给普通百姓,不如让老百姓们有更多自我创造生存空间和条件的机会。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需要学习的也有很多。
此时,肖大叔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四下张望了一眼,看到了远处水塔旁边站着的温融,飞快地朝着他们跑过去。
“小老板,小老板!不好了……城里,出事了!”
温融见他满头大汗,神色慌乱,反而安慰起他来,“肖大叔别慌。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刚才阿土的一名组员急匆匆地跑回来,说是他们这趟拉进城的货,在转向南城门的半途中,被人给抢了!”肖大叔快速地说了下重点,“一听说这事儿,那些大油桶的孩子们都要去帮忙,被我让人给按在厂里了,我叫了一些厉害的人赶过去支援他们,想着还是要先来通知您一声,就赶紧先一步跑了过来。”
“阿土他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温融最先关心的是这个。
摩莳和杜展听到他关心的是少年们而不是货物,心中非常熨帖。
“据那个组员说,被打了一顿,没有伤到要害。阿土他们听了您的话没有与人起冲突,忍耐了下来。大关受的伤比较重,他最厉害,那些人专门往他身上招呼。”
“我去看看!”温融想到那几位少年,心里一股邪火升了起来,“让我知道是谁干的,一定要他好看!”
“是东城门外李老大他们那一伙儿人干的。”肖大叔护着温融边退边说,“我们这一个月都是绕道南城门,没有再从东城门那里进城,他们估计埋伏了一段时间观察了我们的行动轨迹后,今天下得手。”
温融想起了东城门门外那位新上任的梅斯队长,对方笑着向他挥动白手套的样子他至今仍然记忆犹新。本以为他们主动退避能躲开对方的锋芒,这段时间来也确实没有问题,他们就放松警惕了。没想到,对方竟然在这儿等着他呢。
温融加快了步伐一路小跑起来。他得跑快一些了,不能让少年们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