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从这个可怕的世界里出来呢?
这里真的好痛苦,她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
然后顾知许站了起来,这是她自从葬礼回来后第一次起身。
江彦词陪她坐了一夜,就在以为她好了的时候,顾知许直接绕开了他,径直往厨房里走去。
“是饿了吗?微波炉给你热了饭菜。”江彦词跟了过去。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江彦词给她搬来凳子,“你现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端过来好吗?”
她一晚上没吃饭,现在终于会动了,江彦词彻底松了一口气。
而顾知许好似没听见一般,眼里只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东西。
顾知许把手腕上的手表解开,伸手去够那把刀,她觉得,应该只有在这个世界死了,才可能让所有痛苦的事情结束。
“顾知许!”江彦词手里端的瓷盘应声落地,刺耳的碎裂声响起,盘子里的食物溅在地上,混着瓷片,厨房里一片狼藉。
他冲过去握住她的手,挣扎之下刀刃划破江彦词的手臂,殷红的血珠渗出。
手臂上鲜血直流,他咬着牙,抓着顾知许的手,耐心的哄着,“浓浓,听话,松手,把刀放下好吗?”
顾知许的眼睛依旧对不上焦,她终于开口,长时间滴水未进,她的声音嘶哑的可怕。
“我想......回去。”
这个世界太痛苦了,她想回到原来的地方。
江彦词把她手中的刀放回去,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搂住她,“好,回去,我们明天就回去。”
他以为是顾知许讨厌云昌,所以想回迦南。
等她平复下来,江彦词拉着她的手带她往卧室里走。
他摸着手腕,发现她好像有什么东西,他低头看去——
那是一道被纹身覆盖的疤痕,看凸起的部分就能大致知道当初划的有多深。
顾知许之前无论做什么,哪怕是洗澡都不愿意摘下手表。
所以江彦词一直以为这个手表对她有别的很重要的意义。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手表只是她伤疤的遮挡物,而顾知许不想让他知道这些。
那个文件上说的因为大出血被送去医院抢救,是因为割腕吗?
是不是还有很多次自杀未遂没有被记录上去的?
在他看不到的那些日子里,顾知许究竟一个人承受了些什么?
江彦词本就一夜未睡,眼眶早就布满血丝,现在看到这个,眼底的猩红愈发浓重,他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明明她左手上的伤疤早就愈合了,可江彦词却不敢再触碰,好像碰到了她就会痛。
他也不敢再去看,他怕自己精神会崩溃。
江彦词沉默的坐了许久后,打了通电话给沈屿思,“林映舟在你身边吗?”
听出江彦超语气不对,沈屿思问,“在的,怎么了?”
“顾知许从殡仪馆回来抑郁症病发了,她不说话也不喝水在窗台坐了一晚上,前面还想寻死。”
“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他的声音干涩无助,甚至带着颤抖。
沈屿思已经很久没听过江彦词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了,上一次还是表姑去世,她立马起身拉着林映舟。
“你等等,我现在和他过来一趟。”
沈屿思到的时候,就看到江彦词坐在床上,手臂上有一条还在渗血的伤口,看着触目惊心。
“你的手?”沈屿思赶紧跑到客厅拿医药箱。
看着他不为所动,任由鲜血淌下来的样子,沈屿思气不打一出来。
“你现在连伤口都不会处理了吗?等下血流干你才会满意是吧!”
“忘记了。”江彦词后知后觉看了眼胳膊,才发现有点痛。
沈屿思:“......”
手上力度故意变大,动作粗鲁至极。
江彦词倒吸一口凉气,他皱眉,“你能不能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