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记忆里桀骜不驯的少年相差甚远。
江彦词身后的助理开始介绍,“江总,这位就是春意的首席调香师顾知许。”
顾知许站在原地,失去了反应能力,突如其来的对视让她乱了阵脚,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江彦词在助理说完后,忽然笑了,散漫又冷漠,不带任何情感。
“顾小姐,久仰。”声音清冽冷淡,语气礼貌又疏离,似乎能透过语气感受到寒冷。
官方到像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合作伙伴,客套冷漠。
他说,顾小姐,久仰。
顾知许站在原地,好似被冰水从头浇下来,像只狼狈的丧家之犬。
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客气了,江总。”
没有好久不见,没有好想你,没有道歉。
他们过去发生的种种全部一笔勾销,甚至她的不告而别,也未曾在他心里留下一丝波澜。
她之前想好的道歉,也在这一刻变成自作多情。
顾知许耗尽全身力气说完这句话,落荒而逃。
压在心底的那口气久久无法释出,酸涩感挤压着她的心脏。
她感觉空气变得稀薄,不由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顾知许双手撑在洗手台前。
镜子里的人明明光鲜亮丽,但她看着却落魄至极。
她苦涩一笑,指尖深深地蜷缩着,几乎扎破了手心。
渐渐的她发现心脏的不适持续了很久,慢慢感觉到自己开始喘不过气,脑袋传来熟悉的痛感。
顾知许意识到自己的病复发了,她慌乱拿出手包夹层的备用药生咽下去,干涩的药片刮擦着细嫩的喉咙,顾知许强忍着没有干呕。
她靠在冰冷的墙面上,白皙的后背泛起一片细密疙瘩,她却丝毫感受不到冷。
顾知许坐在厕所隔间里,像是一条搁浅的金鱼,掏空胸腔内最后一丝氧气,只能不断掐着虎口来缓解阵痛,额头布满冷汗。
此时,大厅的乐队好像换了曲子,是《爱的礼赞》
熟悉的旋律传来,一瞬间把顾知许的思绪带向很远,她好像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少年,逆光而来,朝她伸手,他说,“顾知许,该我们上场了。”
这次他的声音带着温度。
音乐一旦染上回忆,就会刻下某个人的名字。
这首曲子刻下的是谁呢?
就像是拨开迷雾看见光亮,药效慢慢释放。
密密麻麻的痛感渐渐消失,搁浅的金鱼被放回大海,又得到了呼吸的权利,顾知许好像得到了新生。
她对着镜子,理好了凌乱的发丝,将额头上的冷汗一点点擦干净,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当时会厅的人几乎都在关注着,而顾知许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让她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
在洗手间走廊,一个衣着正装的男人倚在栏杆上,银色打火机发出“咔嚓”一声,白色的烟雾在他指尖飞舞。
他一口烟也没抽,就这样看着指尖火光愈发猩红,烟灰一点点落在他的脚下,漆黑的眸子晦暗如海。
顾知许足尖一顿,怎么也迈不开步子,面前的人下颚线冷淡锋利,眸子微垂着。
是江彦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