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信将她每一个细微的反应收入眼底,方才他说歪门邪道的瞬间,她分明是介意的。
所以他说:“邪不压正。”
贞白倏地伸出手,揪住他前襟,猛地一提,将人拽了起来,他瘦得轻飘飘的,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背脊抵在了床尾那块木板上。
“是否邪不压正,就看你今晚熬不熬得过去了。”说着,她拿出手腕粗细的长绳,将人绑在了床尾。
“你……”
“怕你受不住,发作起来拆了客栈。”
不等李怀信有所心理建设,贞白的掌心已经多了枚薄如蝉翼的利刃,如此在他全身血肉里刮剃一遍,则是与历经剥皮削肉的酷刑一般无二了,从小养尊处优的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折磨。
薄刃入体的瞬间,他张了张嘴,一嗓子叫唤还没发出来,就被一根布巾堵住了嘴,生生卡在喉咙里,然后咕隆一声,艰难的咽了下去。
贞白的掌心覆在他手腕,那是切入薄刃的位置,随着她的掌心
移动,血肉下的利刃也刮骨一样在游走,只移一寸,就疼得他几欲昏厥。贞白一路往上,听着耳边快要破胸而出的闷哼,终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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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所过之处,黑色筋脉随即而褪,贞白不做犹豫,掌心向上移动。
他重重粗喘着,额头浸出薄汗,咆哮堵在嗓子眼儿,嚎不出来。他止不住地发颤,连视线都在逐渐涣散,唯独那股撕裂的疼痛,尖锐的撞在神经末梢,仿佛被人千刀万剐一样。他瞪着一双腥红的眼睛,承受着那股撕心裂肺,暴怒地盯着眼前人,她面无表情,铁石心肠的刮过他肋下,毫不手软,直至顿在他腹部。
身前堆叠着一层凌乱的衣襟,里衣被冷汗浸湿,贴在皮肉上。
李怀信痛苦地垂着头,削尖的下巴抵在胸前,汗水沾湿了眼睑,他眨了眨朦胧的视线,盯着那只停在他腹下的手,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小兄弟会性命不保!
仿佛是印证他的猜想,那只手只稍作犹豫,便朝他腹下探去。
李怀信缚手缚脚,重重阖上眼皮,赴死一般,内心却早已崩溃。
还有没有廉耻,要不要脸!
没有廉耻兼不要脸本人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瞥了眼床头那盏忽明忽暗的火苗,这是她为李怀信点的一盏长命灯,混了鲜血的灯芯一旦燃尽,附骨灵刮不出体外,便会一并油尽灯枯。
贞白收回视线,转到李怀信身上时,诧异地在他耳根处看见一抹浅淡的血色。
许是痛到麻木了,李怀信的反应没了方才那么激烈,只是筋疲力尽的隐忍着。
贞白加快了速度,薄刃从左至右在他身上搜刮一遍后,走到了另一只臂膀处。
他的意识已经混沌不清,仿佛历经一场生死浩劫,所有的气力被尽数掏空,耳边嗡嗡作响,身子重的一直往下坠,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流失。
随即束缚着他的绳子一松,塞在嘴里的布条也被抽掉,他还未来得及吸一口气,只觉一股刺痛钻心,仿佛手腕被两柄利刃洞穿,李怀信倏地抬起头,双眸大睁,对上贞白冷定的眼睛,她抓着他右腕,声音很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