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那叠纸拿出来,翻了翻,却是另一份伪证,是宋大都督“贪污”的证据!
靠,还有人进来过了。
宋青梧眼眸一暗,冷着脸将东西收起,这份是要给母亲看的。
看在她和言初妻夫一场的份上,言初那份就不交给母亲了。
免得……闹得太过难看。
孟言初凑在宋青梧身边,小声问她,“这是什么啊妻主。”
宋青梧将东西收起揣进怀里,只冷冷的一句,“跟你没关系。”
然后继续伸手往暗格里摸,刚刚好像摸到什么凹凸不平的东西了。
这次再拿出来,原来是个长命锁,放近了看能看见上面依稀刻着,梧字?
哦,原主的长命锁。
宋青梧只看了一眼,又放回去了,再将暗格挪回原地,转身正要说话,霎时顿住,身边这人,站在那又又又哭了,白皙清俊的脸上全是泪,哭的停不下来。
……
“你如果还要哭,那就在这再哭会儿吧,我先走了。”
说着宋青梧就要走,孟言初神色有一瞬慌乱,赶忙擦了擦眼泪跟上去,声音哽咽着,“不,不哭了,你别丢下我,我不哭了。”
宋青梧没搭理他,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
门口守着的丫鬟一把子震惊了,少夫人怎么哭成这样?
小姐怎么走的这么快,半点不等少夫人?
府中不是传言小姐极其宠爱少夫人吗?
孟言初习惯了小步子走路,从前妻主总会慢慢等他一块走的,但现在妻主不等了……
男子委屈难过的又想哭,又怕哭了妻主会不高兴,于是忍住了,只快步往人身边跑。
宋青梧是没管孟言初有没有跟上的,她心里怨气未消,怒意高涨,只恨不得真打孟言初一顿。
但……
打人总是不好的,尤其她已经决定不跟孟言初在一起了,日后孟言初如何都与她无关,她又凭什么打他?
女子冷脸回了梧桐苑,却是直奔书房而去。
孟言初自然也跟到了书房,说什么都要进去。
门口守卫不敢拦孟言初,就放他进去了。
于是,等孟言初跑到宋青梧身边的时候,就看见她又抽了一张纸,在开头写了个和字!
男子吓得狠了,赶忙去抢宋青梧手里的笔,神色急得不得了,几乎把宋青梧整只手抱在怀里哭求,“别写,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不要和离,我没有喜欢李韫,是喜欢妻主的,我也没想帮着李韫对付妻主,妻主你信我好不好,你信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男子抱着宋青梧的胳膊不放,眼皮肿的快连眼睛都看不见了,声音发着颤,恐惧至极。
到底是自己真心宠爱,又真心喜欢过的,宋青梧自然会心软。
但心软是一回事……心死又是另一回事。
于是她脸上不见丝毫情绪,冷冷的把手扯回来,“喜欢我,却私下去见别的女子,要其她女子的东西,帮其她女子办事?那你的喜欢可真廉价。”
宋青梧微微勾着唇,低头,语带嘲讽。
孟言初解释不清,他不停辩解自己没有帮别人办事,他
没想放的,但宋青梧不信他。
无论他说再多的话,抬头看见宋青梧冷淡疏离的眼神时,那颗心就像在深渊里,不停往下坠。
恐慌的厉害。
这一刻他觉得,他好像毁掉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
妻主可能真的不要他了。
心里悲伤到极致,孟言初的话都被卡在喉咙上,吐不出半个字。
宋青梧见他不说话,也不再乱动,更是嘲讽的笑了笑,转身继续写和离书。
在孟言初惊恐的神色里,一张薄薄的纸沾染了墨迹,写下最无情的和离书,自此后,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怎么会欢喜呢,没有了妻主,他永远也不会欢喜。
孟言初似没了力气般跌坐在地上。
宋青梧隐忍着内心对弱者天生的怜惜,对他惯性的心疼,将笔放回去,吹了吹那张和离书,再用一方砚台压住。
转身缓声道,“我写好了,也签好字了,这是印章,你一会儿在自己的名字上盖个手印就行。”
方才她才想起来,这个社会和离不是签字,是盖手印来着。
宋青梧冷淡说完这句话,便打算走了,孟言初心肝儿颤了又颤,立马扑过来抱着她的腿,声泪俱下,话里竟隐隐含了几分指责,哽咽道,“我已经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为什么一定要和离,你凭什么这样欺负我,我认错认罚,可你还要欺负我,你还要逼我,宋青梧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男子又哭又吼的很大声,连屋外的守卫都听见了,和离两个字直接让她们震惊的做不出表情。
不怪她们这样,实在是……小姐一直宠少夫人宠的厉害,今日不知怎的,竟闹成这般模样,连和离都说出来了。
而且看样子,竟是大小姐想和离。
几个守卫面面相觑,最后眼观鼻鼻观心,就当没听见。
屋里,宋青梧将腿硬扯出来,她心里也委屈,于是质问孟言初,“哪家女人能忍自己的夫郎与旁的女人私相授受?她给你的东西你倒是宝贝似的藏了起来,做这些事时,你可有想过我?这般水性杨花,只是与你和离而非要休弃你,已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了。”
宋青梧闭了闭眼睛,心间难受的厉害。
孟言初怔怔想起,李韫唯一给他的一个东西,是那盒子药膏,他自以为宋青梧是因此
生气,忙不迭解释,“不是的,我当时刚要扔,你就进来了,然后我放在那忘记了,没有当宝贝,妻主送的才是我的宝贝,妻主送的每一样东西,我都每日擦的,妻主你,你别这么说我,没有水性杨花,只喜欢妻主。”
男子姿态已卑微到不行,刚吼完,被宋青梧指出错处,此时眼里又带着祈求,祈求宋青梧原谅他,不要生他气。
“你说的话,我早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说罢,宋青梧扯了扯自己的衣角,一点都不让孟言初拉,然后冷着脸走出书房,将那个人独自留在那,顺嘴吩咐门口的守卫,“别让少夫人离开书房。”
她怕孟言初去找李韫告密。
这个人在她这,已然是一点信誉也没了。
“是。”
下人不敢管主子的事,只知道听从命令。于是等孟言初跌跌撞撞爬起来要去找妻主时,才发现她把自己关在这了。
是不和离,就不许他走的意思吗?
孟言初心碎成一瓣一瓣的,痛的有些呼吸不过来,只知道坐在屋子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