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微一脸的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她收起剑,“要回去吗?”
简直比江秋渔这个魔宫的主人还要主动大方。
江秋渔有点儿想笑,鲛珠遮住了她的部分面容,伞下的美人抬起头,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的剑修,容色绝艳,令人见之忘俗。
林惊微心口微动,“我并非有意破坏你的好事。”
江秋渔心想,这话你说的不违心吗?
不过林惊微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的心意,江秋渔也该放她一马,这样方才有来有回,免得把人逼急了,反而失了乐趣。
她勾住林惊微腰间月白色的腰封,把人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林惊微猝不及防闯进伞下,微微垂眸看着江秋渔,发丝虽然有些凌乱,却丝毫不损她的美貌。
江秋渔勾着她的腰带,声音含了蜜似的,带着幽幽的叹息,“你既已经毁了我与付郎的新房,今晚我怕是也宠幸不了他了……”
林惊微呼吸微滞,低眉凝视着江秋渔的眼眸,她有一种预感,江秋渔接下来要说的话,对她来说尤为重要。
江秋渔松开勾住她腰带的手,指尖往后爬,搂在了林惊微的后腰处,她歪着脑袋,脸颊轻轻靠在了剑修的肩上,端的是一副柔情似水,不胜娇羞的姿态。
“只能陪你看一看话本子了。”
林惊微垂眸看去,江秋渔眼皮上掀,一双狐狸眼盈盈动人,柔得能掐出水来,她的唇瓣微张,问道:“好不好?”
林惊微心跳如雷,身体站得笔直,双手垂在身侧,不敢乱放。
“好。”她哑声答道。
江秋渔的唇间溢出两声轻笑,清脆悦耳,含了绵绵的情意,听得人骨头酥软。
“真乖。”
她叹息了声,仿佛没了骨头一般,收起月流辉,软软地靠在林惊微怀里,双手搂着她细瘦柔韧的腰,“你带我回魔宫吧。”
林惊微一动不敢动,双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江秋渔极少对她如此温柔,林惊微一时竟有些不知该做何反应。
怀里的女体曼妙动人,散发着馥郁的香气,软得像一汪水,又有着极为温暖的触感,搂在怀里都怕化了。
林惊微见惯了江秋渔高高在上的样子,偶尔也见过江秋渔脆弱无依的模样,可这般的柔情似水,软声撒娇,却是头一次。
她的喉咙滚了滚,试探地将手放在江秋渔的后背,虚虚环着她的身子,“我不认识路。”
江秋渔仿佛累极了,眼眸微阖,指尖在林惊微的后腰上划了两下,感受到胳膊抱着的身体那一刹那的僵硬,江秋渔心情大好,“我会告诉你的。”
她似乎根本不在乎林惊微会趁机记下虚境的地形,神色倦倦地随手指了个方向,“往那边走。”
林惊微嗯了声,祭出浮月流光,剑身变大了数倍,稳稳地停在空中。
林惊微抱着怀中的狐狸,纵身跃上浮月流光,御剑朝着江秋渔所指的方向飞去。
脚下的枕元城漆黑一片,只有几点隐约的光亮。
魔界是云照大泽的俗称,只要是云照大泽范围内的,都能被称之为魔界。
但整片大泽又被分为五个部分,虚境位于最中心,整体面积并不大,只有一座城池,就是魔宫所在的枕元城。
林惊微带着江秋渔御剑飞行在枕元城的上空,城中漆黑一片。
魔族不像人族,晚上必须点灯才能看见,他们在夜间也能视物,不需要用灯来照明。
江秋渔指着某一处告诉林惊微,“那是枕元城的城门所在。”
林惊微不答话。
她不知道江秋渔为何忽然跟她说这些,是随口一提,还是有意试探?
江秋渔似乎真的只是随手一指,说完这句话后,她便再未开口,只是懒懒地靠在林惊微的身上,汲取对方身上的温暖。
两人很快回到了魔宫,有江秋渔在,她们并未被任何人发现,径直到了青霜殿。
脚一落地,江秋渔便推开林惊微,吩咐道:“让姣玥备好东西,我要沐浴。”
林惊微收起剑,“嗯。”
姣玥早已知晓新房内的情况,她猜到主人会回青霜殿,已经在门口候了半天了。
林惊微卡开门,便看见姣玥神色焦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看见她这一身装扮时,表情有些呆滞。
“主人呢?”她问。
林惊微跟她说了江秋渔的命令,姣玥提着裙摆,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江秋渔的衣裳虽然没沾上灰尘,可她毕竟在尘沙狂舞中呆了整整一个时辰,心理上很难受,必须得去沐浴净身。
她把林惊微也带上了。
还是在上次的灵泉,江秋渔舒舒服服地泡在水中,林惊微替她撩开身后的长发,神色认真。
江秋渔闭着眼,嗓音里有着几分闷闷的鼻音,“下来。”
反正又不是头一次了,林惊微下了水,大半个身体都泡在温热的水中。
江秋渔睁开眼,这人倒是很主动,丝毫不怕被她趁机偷袭。
两人各自占据一处空间,倒是互不打扰。
沐浴过后,江秋渔披着一件薄薄的外衫,回到青霜殿。
林惊微也换了身衣衫,雪白的里衣被水汽氤氲得半湿,紧贴在身上,腰肢细的不堪一折。
江秋渔瞥了一眼,心想这人只是看上去单薄,可剑修哪有身娇体弱的?
她那细瘦的腰肢上,有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腰力极好,抱着她的胳膊也平稳有力,估计能毫不费力地把她抱起来,抱着走上几里地都不会大喘气。
江秋渔坐在镜前,等着林惊微来替她梳发,修真之人就是好,洗完澡之后不用吹风,只需要随手掐上一个灵诀,头发便被蒸干了。
江秋渔自从变成狐妖之后,对自己的一身毛毛十分重视,连带着对头发也爱惜起来,那头青丝光泽柔顺,比那些广告里模特的头发还要漂亮。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成,还得梳一梳。
林惊微站在她身后,替她梳着一头长发。
这一幕格外温馨,两人一站一坐,竟像是恩爱多年的道侣,情意绵绵。
可江秋渔心里清楚,林惊微对她的百般忍让和妥协,不过是有所图谋。
而她,也别有目的。
她们就像同床异梦的夫妻,各自有着自己的小心思,面上却还要装出恩爱的模样来。
江秋渔看向镜中的林惊微,忽地问道:“你想离开魔宫吗?”
林惊微梳发的动作一顿,看向镜中江秋渔的面容,“你想放我走吗?”
江秋渔把玩着手中的一支发簪,“我向来不强迫别人。”
系统:【??】
【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的?!】
江秋渔不理她,只继续道:“你若想走,我绝不拦你。”
林惊微不直接回答想或不想,她放下手中的玉梳,半跪在江秋渔的腿边,仰头看着她,格外郑重地问:“你不要我了吗?”
豁哟。
林惊微真的很擅长把问题抛回给她。
江秋渔看向自己的指尖,上面还残留着划伤后的疤痕,浅浅的一条粉色的线,她勾起林惊微的下巴,“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我想带你离开魔宫,你愿不愿意?”
这回林惊微没有回避她的问题,她点了点头,几息之后,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要带上付道友吗?”
江秋渔:“看心情吧。”
她摩挲着林惊微的唇角,“只是,我怕你出了魔宫后,便是鱼入大海,一去不复返。”
林惊微不答话,她自然不可能离开江秋渔,只是这话不能明着告诉对方。
索性江秋渔也并未执着于她的回答。
这人摁着她的唇,笑得格外好看,“所以,我要和你结一道主仆契。”
江秋渔笃定林惊微不会拒绝,因为她没有理由拒绝自己。
她虽然在林惊微的身体里种下了傀儡情丝,确保林惊微能乖乖听话。
可林惊微本人并不知情。
江秋渔若是什么都不做,就敢带着她离开魔宫,林惊微必定会起疑。
为了把戏演到位,同时也打消林惊微对此事的怀疑,她不得不再跟林惊微结一道主仆契。
林惊微沉默良久,缓缓点了点头,“好。”
她安静地注视着江秋渔,仿佛无论江秋渔对她做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接受。
江秋渔划破了自己的指尖,将溢出来的血珠点在林惊微的眉间,一阵红光闪过,血珠渗进了林惊微的额头,消失了。
林惊微感觉有一道无形的枷锁加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和江秋渔之间仿佛有了某种联系,这是独属于她们的契约。
江秋渔呼出一口气,总算把离开魔宫的准备工作做完了,接下来只等贺云歧派人把东西送来了。
她站起身来,上了软榻,半软着身体靠在床头,冲仍跪在梳妆桌前的林惊微招了招手。
两只狐耳抖了抖,身后的大尾巴不甘示弱地缠上了主人的小腿。
江秋渔无视自己调皮的尾巴,青丝松散,媚眼如丝:
“不是说看不懂话本子吗。”
“过来,我陪你一起看。”</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