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八十三为始末,七个方位,各占······”古时算术尚需算筹或算盘辅助,但鱼青竺擅长推算,怎料迟棠也心算出结果,两人异口同声道:“六十九。”
鱼青竺略微惊讶,但听迟棠解释:“我自小算术好。”
“总是不能自圆其说。”鱼青竺好似已经习惯迟棠前言不搭后语,并未与她过多争执,只在前引路,行至六十九步的时候止步,示意道,“这里便是破阵的出路。”
吴昊瞧着水雾迷蒙,宛若永无止尽的黑洞,下意识咽了咽喉:“跳下去?”
鱼青竺点头。
“会不会粉身碎骨?”
“这是唯一的法子,不然,只有等死。”鱼青竺依旧不知潭面与此处相距几何,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
她话音刚落,身旁的白影纵身一跃,眨眼便不见踪影。
辗转千年,随身札记记载着迟棠曾经无数次求死,不得果。她那时在想,是不是所处的空间不同,命运也能随之改变,于是当身子沉入水中,不做挣扎,任由肺部仅存的空气逐渐稀薄。
“迟娘子,迟娘子······”
“迟棠······”
耳畔众人的呼唤一声又一声,迟棠置之不理,却在清晰地听见鱼青竺的呼喊声后,猛地睁开了眼。
“迟娘子不会已经······”吴昊剩下的话还未吐出,便听见不远处水声哗啦,紧接着,迟棠不疾不徐的嗓音传来,“下来。”
“我就说,迟姐姐福大命大。”苏狸随着岑未薇扎入水中,鱼青竺抿了抿发凉的薄唇,收敛莫名的慌乱情绪,红色身影最后一个消失在水面。
迟棠先冒出头,吹燃吴昊在水底塞给她,可以防水的火折子,给他们打手势:“跟我走。”她借着昏黄火光,依稀瞧见鱼青竺的眼尾泛红,没来得及细想,便听到苏狸喊,“那边有光。”
他们都深谙水性,熄灭了火折子,五个人再次下潜,宛如水中游鱼,朝着光亮处划行。越往深处,两边怪石嶙峋的岩石在水面的倒影便越发清晰,四下水流声不断,直到尽头戛然而止。一行人上岸,还未整理湿透的衣衫,抬头瞥见石门前匍匐着一只巨型石制赑屃。
传说龙生九子,赑屃正是其中之一,只见它昂首挺立,背部隆起的龟甲驮着云座,短碑就矗立在这云座之上。
吴昊蓦然来了劲,眼中精光闪现:“快瞧瞧是谁的墓?”
“僰候国桓王。”僰族没有单独的文字,沿用前朝楷体,迟棠抬手扫落短碑的尘土,上面雕刻的图案和文字彻底显露出来,她逐字逐句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