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迟棠考古工作那些年,长期和盗墓贼斗智斗勇,对他们可谓了如指掌。
例如“摸金校尉”的由来。
袁绍当年讨伐曹操,命建安七子陈琳撰写的讨贼檄文,出现特地设置“摸金校尉”官职,挖掘梁孝王墓的字眼,于是盗墓贼奉曹操为祖师爷,自称摸金校尉。此后,历朝历代不乏官府参与盗墓,平行世界,本质应该大同小异,迟棠听两人闲谈,知道幕后主谋是一位将军。
所以,鱼青竺是心甘情愿还是迫不得已?将军盗墓取宝的目的又是什么?充当饷银抑或据为己有?
思虑中,许是站立太久,迟棠身子不经意晃动,踩到脚边的石头。两位副将在军中数年,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能够觉察细微的动静。紧接着,只听其中一人大吼:“谁?”
角落贴着墙藏身的迟棠见过世面,并不慌乱,一门心思想着和鱼青竺对峙,想着怎么劝鱼青竺打道回府,因此将计就计。今日为了便于骑马,她穿着浅蓝色交领外衫,搭白色抹胸和浅色窄裤,故意将鞋显露在外。副将眼疾手快,拽着她的胳膊,把人扯出来。
“我,我是鱼青竺旧友。”迟棠装作受惊的模样,意图吸引宿在客栈二楼的鱼青竺,或者让副将把自己带过去。
“鱼娘子旧友?”副将半信半疑,见她手无缚鸡之力,手上力度松了些。
迟棠自报了姓名,副将吴昊将人放开,叮嘱旁边的赵少邢,“少邢,你盯着她,我去去就回。”
吴昊绕过马厩上二楼,在倒数第三间房的房门前停下脚步,朗声问道:“鱼娘子歇下了?”
“何事?”
“有位迟娘子说认识你。”
房内的鱼青竺迟疑了片刻,回应道:“不认识。”
吴昊顿时怒气冲天,正打算告辞,鱼青竺适时开口,“等一下。”又停顿两秒,“劳烦吴副将带她上来。”
岑未薇听着吴昊走远的脚步声,好笑道:“若是你方才没有叫住吴副将,迟娘子可能稍会儿就会成为刀下亡魂。”
鱼青竺冷哼:“自食恶果。”
“如你所言,她没有患离魂症,只是身体里的两股气被人强行压制。”岑未薇丈量尺寸的时候趁机给迟棠把脉。
鱼青竺蹙眉:“是何原因?”
岑未薇摇头:“我也不知,所以前两日没有回你话。”
鱼青竺顺着迟棠先前的说辞发问:“坠马?”
“你竟信她?”岑未薇吃了口茶,莞尔道,“青竺,坠马是外伤,她的病因在内里······”
她余下的话还没说完,吴昊叩响房门:“鱼娘子。”
“进来。”迟棠进了门,鱼青竺颔首客套,“吴副将辛苦,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