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青竺前脚离开暗室,桌前的人再难支撑,跌坐在木椅上。她缓了缓神,抬眼凝视着壁画上那抹白色身影,重重地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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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青竺回到兮若阁的时候天将亮未亮,茶坊的房门从里面掩上,桌椅都收拾妥帖,她抿了抿唇,挽起袖子,去了东厨忙活。
两碗白粥,一碟清炒蔬菜,一碟葅菜。迟棠一碗白粥下肚,终是问出憋在心里的话:“鱼娘子,发生何事?”
“明日我会出趟远门。”
“我同你一道去?”迟棠问出口,便晓得鱼青竺不会答应。
“与你无关。”
“你不怕我跑了,十两银子打水漂?”
说到钱,鱼青竺果然停了箸,又像昨日那般摊开左手:“即刻还我。”
“两个月限期未到,鱼娘子理应信守承诺。”一刻钟前,带走鱼青竺的衙差送来书信,态度与昨儿天壤之别,迟棠估摸她此行的目的定然和巫蛊有关,于是再三要求“带上我,你便没有后顾之忧。”
鱼青竺原以为迟棠巴结官府构陷自己,直到从将军别院全身而退,才打消疑虑。这时见对方问长问短,过于眷注此事,再结合迟棠来历不明的身份,疑心又起。她眸色沉了沉,告诫道:“你我只是萍水相逢,还望互相敬重,莫要窥人隐私。”说完,端起食案上的碗和箸走开,将迟棠撂在原地。
迟棠瞧她谨慎,心下的猜测更是清明。她回房细数了余下的银钱,打算明日换上新制的衣物,去集市挑一匹马。说是挑选,实则马贩仅三匹马,要价又贵,最后付了钱,只剩二十文傍身。
傍晚,鱼青竺和岑未薇坐上将军备好的马车,统共三辆,一辆堆放行李,两辆载人。将军遣了两位习武多年的副将跟随,好一路照应。
次日夜幕时分,马车行至甘薄县。鱼青竺和岑未薇住店休息,副将牵马喂食,迟棠则躲在墙角偷听。
下墓倒斗?
迟棠纳罕,原来鱼青竺做着挖人祖坟的腌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