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棠摸不清她们是真心实意还是别有所图,转念想,纵使龙潭虎穴,她也愿意去走一遭。于是拱手道:“那便劳烦岑娘子。”
岑未薇得了制衣尺寸,又与鱼青竺回房私语了约莫半刻钟才离开。
此刻将尽巳时,迟棠在院门右侧摆了一张桌子,上面铺着托鱼青竺买来罗纹纸。穿越前,她常年临摹唐宋书画大家的传世名作,甚至达到以假乱真的水平。迟棠思前想后,没有选择把旁人的创作成果占为己有,最终打算自创。
她斟酌片刻,刚提笔,鱼青竺翩然而至,左手撑着下颌,摊开右手,朝她眨眼:“赁金三百文。”
“赁金?”
“我把杂物房打扫出来,租给你。”
迟棠正话反说:“我没说要租。”
鱼青竺一听急了,不再和她客套:“打扫的工钱五十文,把清理的杂物放回原位五十文,昨夜借住柴房五十文,倘若你赁下杂物房,都可以免去。”
迟棠咋舌,横着眼瞪她:“鱼娘子,你这实属强买强卖。”
鱼青竺回瞪:“方才帮你跑腿的钱还没算。”
两人僵持不下,迟棠胸口起伏,按捺住上涌的情绪,妥协道:“租。”却听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不诓你,退让一步,两个月五百文。”
迟棠可算明白了,限期两个月,贪财鬼担心她借钱不还,给跑了。她悻悻然回屋,拿出刚兑换的铜钱,鱼青竺收下半贯钱,心满意足走进东厨,准备中午的吃食。
晌午,迟棠负气,没搭理鱼青竺邀她进食,缩在榻上打盹。直到隐隐约约听见外头男子谈话的声音,才推开门张望。
鱼青竺终于把廊道另一边关着的门打开,迟棠这才瞧见兮若阁的庐山真面目。一间六张木桌的店面,装修贴合大渚极简淡雅之风。鱼青竺垂足坐于茶案前,右手执着茶筅,这是在点茶?
迟棠盘着的腿不由自主放松,兴趣使然,正欲上前,却被几声大吼扰了心神。
“走,都走,关门了。”
“鱼娘子,知县老爷请。”
迟棠认得为首那人,正是昨晚被自己吓跑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