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没有竹尺,我也不懂量体裁衣所需的尺寸。”鱼青竺莞尔,“不过,可以请人帮忙,五十文。”
视财如命的家伙,迟棠在心底腹诽,嘴上却只能答应。
卯时刚过,迟棠洗漱妥帖,随手挽了一个发髻。她晓得鱼青竺出门不久,因而搬来杂物房的躺椅,斜躺在院子中央,阳光细碎铺叠,引人渐渐发梦······
神思混混沌沌,黑暗中似乎立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人,但见她满身鲜血,颤颤巍巍站起来,步步逼近,最后抬起脸,一瞬不瞬地盯着人瞧。
迟棠看清了那人的脸,生得和自己毫无二致。她浑身不自在,大声地咳嗽,试图逃离梦境,猛地睁开眼,鱼青竺抿着唇似乎在端量自己的神情映入眼帘。
“醒了?”
迟棠应了声,额际的发丝被冷汗濡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却也连忙起身。
鱼青竺身侧的女子含笑行礼,声音宛转悦耳:“杏林堂,岑未薇。”她穿了一件鹅黄色丝制长裙,外面搭配粉色织锦褙子,言谈举止大方得体。
迟棠回礼:“姓迟,名棠。”
鱼青竺今日的话明显比两人单独相处多,竟会主动代她答复:“未薇,她患了离魂症。”
“离魂症?”
迟棠颔首。在古代,医学理论不够健全,医者针对“失忆”的认识仍然局限于不科学的说法上,对失忆情况多解释为三魂七魄缺失所致。
岑未薇接过量尺,秀眉稍稍上挑:“她是否离魂,你还不知?”
鱼青竺没回话,摇了摇头示意别出声,然而迟棠背对着她,自然瞅不见她的动作,只是暗自忖度岑未薇的言外之意。未及细想,身后给她量衣的岑未薇淡淡的口吻发话:“我听青竺说,迟娘子前些年生了一场病,所以记不住事儿?”
迟棠信口胡诌:“温病,高热不退,就医途中从马车上摔下来,伤了脑袋。”
“原来如此。”岑未薇收了竹尺,埋头记录,似是寻常闲谈一般,“我对针灸疗法略通一二,迟娘子若不嫌······”
鱼青竺接过话:“何止略通一二?未薇是我们桃荀县,乃至嘉虞州妇孺皆知的女郎中,不会轻易出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