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竹已经凑过去了,跟他一块蹲地上捡碗。
解雪尘很少干这种活,今天实打实的心疼起来。
他洗碗连个勺子都没碰碎过。
可恶……
蔺竹拿扫帚把碎片扫的差不多了,转头安慰:“没事的五哥,都是便宜陶碗,不值几个钱。”
解明烟坦诚相待:“瓷的砸了两。”
“也没事。”
他笑道:“你第一次洗,生疏也是正常,不用放在心里。”
解雪尘再起身时,怀里已经托着原模原样的八只碗了,个个都崭新噌亮。
“你不安慰下我?”
蔺竹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
男人瞧着他摇摇头,放好碗扬长而去。
“没良心。”
“……???”
晚上照例是书生温书的时间。
一般来说,平日里蔺竹起的早,常常上午背一会儿书,下午临字或者写篇文章。
解明烟偶尔同弟弟一起去山中瀑间静坐冥思,那里天地灵气充沛,很有助于修行。
苏红袖会跟着小羊一起到处跑来跑去,偶尔也去谷场练一练剑。
今日夜里暖风和畅,蔺竹在里屋里没出来,其他三人单独相约在地窖口。
白天早就约好了,晚上运冰方便,有暮色映着来去轻快,不容易被旁的凡人瞧见,招惹什么是非。
“我打听过了。”解雪尘道:“平常的冰就可以,不用特别讲究。”
他无心管凡人俗务,今日完全是被这两人硬拖出来。
“普通的冰化得快,”解明烟不以为意:“其实单-->>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说暑热的事,你我写张符就能解决,但我还没有用冰度过夏,很想试上一试……”
“那就去取昆仑冰髓,百年不化。”苏红袖提议道:“太几山也有天落冰,落尽海里都能冻死一片鱼!”
“先进地窖一趟,看具体能放多少东西。”解明烟推门往下走,随口道:“听说这地窖是你亲自监修的?”
魔尊露出骄傲神色。
他不事土木,但第一次出手就有这般手笔,想夸大可以极尽溢美之——
“噫,”苏红袖举着油灯道:“台阶都不铺砖吗?”
“有点敷衍。”解明烟扶着墙往下走,一摸手掌上都是薄薄一层土灰。
某人走在最后面,骄傲神色一扫而空,又变成不高兴的馄饨。
蔺竹从来没有说过这里半个不字,你们倒是挑剔起来了?
“啊,里头没有砌墙诶,”五哥已经走到深处了:“好黑啊,你也不知道贴两张夜光符,我修绣楼时你不是瞧见过吗!”
后头还有个人跟着指指点点。
“酒菜鱼虾没有分区,这样很容易串味!”
“怎么连个标识都没有,不行把咱家族纹刻上去也成啊,有点寒酸了。”
“那里你看,窗子开得好小喔。”
“对对对,还有那里……”
魔尊在暴走边缘,虚虚扬了个笑:“临时建的,是不够气派。”
“嗯,可以理解,”解明烟已经返回入口,搭肩道:“你是小辈,见识不够审美欠佳也是自——啊!!!!”
苏红袖还在里头转悠,闻声警觉道:“怎么了!”
“你不要上来!!”解明烟抓狂道:“解雪尘!!你给我收回去!!”
“就不。”
苏红袖脑子里‘让我看看’和‘保命要紧’两个念头来回打转,终于吃瓜欲望战胜前者,义无反顾冲了过去。
“大魔头你干什么!!”
地窖的长阶已经变成滚滚如潮的老鼠河,窸窸窣窣的叫声此起彼伏不说,油黑发亮的尾巴像无数只蜈蚣的须须。
解明烟被堵在地窖底下已经脸都白了,拍墙道:“你还讲不讲道理!!我就是客观指出来哪里还可以改进而已!!”
“我这人就这样。”解雪尘拎起一只肥滚滚的老鼠到半空中,要甩不甩:“你要是愿意,我半夜把你枕头也变成老鼠皮。”
解明烟已经四肢都紧贴着墙,尖声道:“靠!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