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很快,快到像是瞬移到那烈兽面前,苍白修长的一只手直接卡进厚实的熊颈深处。
“咯嘣。”
直接一折,奔着拧断颈骨去的。
猎户傻了众人傻了,熊也跟着傻了。
怎么着,我颈椎病好了?
现在人类这么善良了,给我这头熊治脖椎突出?
魔尊暗骂一声。
草,这玩意皮也忒厚了。
山熊左右一扭脖子,像是明白了又像是没明白,旁边已经有莽撞人一草叉戳进后心里——
皮都没扎透,跟背部装饰一样扎在上头血滴都没见。
“完蛋了!”有伙计大声惨叫:“咱快逃命吧!!”
山熊终于回过味来,这帮人是来要它的命,怒吼一声扬爪就要撕人。
说时迟那时快,冰白的手穿喉而过,再度一拧。
妖兽般的长指甲薄如锐刃,滚烫鲜血登时喷薄而出。
猛兽还未惊愕看去,眼前世界直接颠倒调转,然后被血色彻底湮没。
它的头颅连着脖颈被整个摘了下来。
如同摘一只苹果,一颗石榴。
浊黑的血喷涌爆发而出,如浊泉溅满男人的全身。
上山时踩过的青苔碎叶,此刻全都被掩了个干净。
这是解雪尘第二次当着凡人的面折颈沐血。
他半边脸都落了滚热的血,长睫上亦有泥泞般的浆液往下滴落。
每次做这种事,都像是明目张胆的自我放弃。
哪怕是在尸横遍野的魔界,任何人看到这般景象都会面露厌恶恐惧欲呕,立刻把他与寻常族类划清界限,甚至当即就拔刀相向。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他幼年时被父母摆布,成年后自甘堕落,杀戮无数……理应被所有人敬畏害怕。
不该有任何人靠近他。
一块抹布递了过来。
“那个,你先擦擦脸?”徐老四小心道:“你眼睛还好吧?来喝点酒漱漱血味儿?”
沉醉在自我放逐感里的魔尊终于睁眼:“……?”
旁边的小伙子已经抱着熊头欢呼乱蹦了:“熊头耶!好他妈的大!!明年元宵节舞狮用这个行不行啊!!”
“你也不嫌臭!”
“快快快摘熊胆咯!!”
徐老四以为他被喷傻了,大着胆子拿擦桌子用的抹布帮着擦了擦脸:“旁边好像有小溪,我带你去洗洗?”
解雪尘声音里仍带着杀气:“你不害怕?”
旁边两个人猛点头:“怕啊!这么大一头熊,吃了我我全家老小怎么办啊!”
“嗬!这么多血,也就过年杀猪有这阵仗了!!”
魔尊觉得自己确实要洗把脸冷静一下。
徐老四一边搀着他往小溪那边走,一边悄悄跟身后伙计们猛竖大拇指。
现在禁林军都能手撕活熊了,难怪兵营都在城郊哩!
明年就怂恿我侄子当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