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一场血腥的屠杀,几十人被射杀在河岸边还有河水里,辽军甚至抓着了一名把拒马往水里拖的战俘,将他拖上岸,当着众人的面斩首,还把头颅向他们这边掉进河水里,隔河挑衅的说着他们听不懂的契丹语。
一场骚乱以流血平息,剩下的人无奈默默堆起拒马和栅栏,新军将士有人甚至气得又怒又哭,脸色涨红,眼泪直往嘴里掉,可还是服从命令,没有开火。
战争是冲突,暴力,愤怒,仇恨的集合体,身处其中,心中的怒火之最难压抑的,可李长河还是一再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忍耐,等待时机!
对岸的辽军敢用这样的工事面对他们,说明他们对新军火器一无所知,这正是狄至主战场上的最大王牌。
因为一无所知,所以就会毫无防备。
狄至那边才是决定胜负的主战场,这时候辽军身后的大营里大军还未全部出营,如果他们开火,把对岸辽军一顿打,确实能为几十位同胞报仇,可头脑一热的后果呢?
辽国军可能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有这样厉害的武器,之后就提防起来,很可能就会影响到东面主战场的胜负。
这时不能开火,至少在辽军主力和狄至开战之前他们能不能开火。
新军将士虽然各个愤怒不已,但都没有放一枪,几千人列阵站在河岸边,没有一声枪响,沉默的面对,沉默的等待,将所有怒火压抑在心中。
黑压压的枪炮林立,可以轻松将对岸的辽军打成筛子,但没有一人开枪,一路走来,在血和仇恨、愤怒中历练的新军,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对面的辽军看着几千人没有一点声响,静悄悄的隔河盯着他们,那种沉默的气场和压迫感,令许多人慌了,有辽人士兵忍受不住,又想冲上去杀战俘好激怒他们,却被辽军军官抽了几鞭子。
李长河明白辽国军官的想法,把这些人杀了,他们根本不敢自己到浅滩边修筑工事,河面不过几十米的距离,面对对岸沉默的大军,他们只敢躲在木板后面。
新军静静等候,对面河岸后面白色的帐篷连绵的营地里,只能看到大片连绵不绝的旌旗汇聚一处,随后号角响起,开始缓缓向东移动…
辽国大军开始出营了!
李长河骑着梅雪来回在河岸踱步,河中尸体向着下游飘去,有两个人没死在河中,运气好的游到对岸,被新军拉起,一问之下果然是当初杨洪昭的儿子先锋将军杨建业的部下。
他们在城中被团团包围,力战之后被俘,杨建业因誓死不降,被乱军杀死,削首示众,随后他们沦落为奴。
李长河一直盯着河对面大营,看着辽军一举一动,辽国大军分批出营,在距离大营外一里左右的东面河岸集结,前前后后出去二十多批人马,前锋大量骑兵,最后的步卒也有五六千人的样子。
耶律大石真是谨慎,即便数倍余敌人,也没有胡乱冲上去乱打一通,而是准备集中兵力,全力歼灭北岸的狄至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