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菀菀依旧记得，几年前第一次见到倾羽时，他不止淡漠清冷，几乎没有人烟味，更像一座玉石。
后来，她把他拉入了红尘。
倾羽迟迟没有动。
薛菀菀狐疑，仔细去看，感觉他虽然望着她，却又似乎有些失神。
“怎么了？”她估摸着，可能是倾羽想到了两人的曾经，此时心里颇有一番滋味吧。
倾羽把手伸向了她，“上来。”
他的手一如人，清冽如玉石，薛菀菀握上去，只觉得它虽然光滑细腻，但缺少了温度。
薛菀菀想松开手，但在那一瞬间，他却收紧了，把她的手握在掌心。
他侧头看她，眼里染上朦胧月色，看上去柔和缥缈，语调清冷而空灵：“从始至终，你可曾喜欢过我？”
又来了一道送命题。
薛菀菀心思百转，半真半假地说：“虽然记忆丢失了，但感情依旧在。所以我认为，曾经在某一刻，我对你的心一定是真的。”
倾羽松开了手，不置可否。
薛菀菀也不能确定，他是否相信了她的话，刚踏上了岸，正准备去篝火前暖暖，乍然听到了倾羽平静的话：“宛宛，他要苏醒了。”
“谁？”薛菀菀一愣。
“不知。”倾羽顿了会，回了两个字。
那时，薛菀菀失踪后，他寻找了她很久，但都得不到她的任何消息，在心情郁结、醉酒的状态下，发现了在自己的意识海里，居然存在着另一股意念。
漫天的星河垂落，在绚丽光影里，一口水晶棺沉浮在其中，隐约能看到里面躺着一个男人。
星河暂退后的惊鸿一瞥，他一身玄衣，白皙的肌体如同神玉雕刻而成，冰雪之姿，丰神绝世。
在他凝视的时候，那人睁开了眼睛，也看向了他。
“你是谁？”他忍不住问。
但那人没有回应，只看了他一眼，自语：“又一世被弃了。整整七世，也该结束了。”
随着他的说话，整片意识海都在震颤，像是轰鸣的雷声。
“什么？”倾羽低语，直觉认为这话别有深意。
那人依旧没有回复，只轻轻地闭上了眼，万缕星光垂落，像是瀑布般，把所有的一切都遮住了。
倾羽从醉酒状态里醒来，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天摇地动，整个世界都在开始变化。
直到七个世界融合。
世界融合后的九个月里，他也曾去探视过那股意识，而清晰地感知到，那个人在慢慢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