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糖纸上，贴了很可爱的柠檬图案。
鼻尖似有清甜的柠檬香味萦绕着，让他这个平日里也很少吃糖的人，产生了些许兴趣。
楚霖从未觉得自己喜欢做甜品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不过每个新认识的朋友，知道他有这个兴趣后，还是会诧异那么一下。
毕竟以他的家世，还有风评，真的不像那种爱做甜食的人。
桑烁自然解释道：“兴趣爱好。”
楚霖笑道：“这样很棒啊，我也希望我有一个兴趣爱好。”
“只是——”他戳了戳隔壁的大办公室，“老板不支持。”
语带调侃，却没有暧-昧的意思。
桑烁特别理解，有一个工作狂上司，别说什么兴趣爱好了。
每天能睡六七个小时，就要感谢今天老板大发慈悲了。
走到门口，楚霖收回跨出去的腿，舔了舔唇回头问桑烁：“可以给我一颗吗？”
他也想尝尝看，单凌风口中评价“还挺好吃”的糖，到底是什么神仙味道。
桑烁高兴地把糖送到他手里：“管够。”
回忆起刚才办公室里男人黑眸含笑说起“糖挺好吃”的样子，楚霖小心翼翼剥开糖纸。
“想吃来找我，我很喜欢做这些，每次都会做很多，”桑烁体贴道，“就当……是你帮我辅导的报酬？”
“糖的话，一颗就够了。”
楚霖含笑道，“不然，我今年升职加薪的愿望又要破灭了。”
桑烁：“？？？”
-
在忙碌的环境里，一天的时间过得特别快。
晚上睡觉的时候，桑烁扒着手指数了一数。
这是他和单凌风一起睡的第八天。
浴室里水声潺潺。
桑烁把自己的枕头和单凌风的枕头并排放好，然后侧身躺了下去。
就算枕着自己的枕头，盖着自己的被子，依旧能感觉到全身上下，不属于他的那种味道。
那是单凌风身上的味道。
第一晚睡这边的时候，桑烁特别不适应那种满床都是单凌风气息。
两人不是没有亲密接触过，亲过也抱过，甚至之前，他也在这张床上躺过。
但是不一样。
拥抱也好，亲-吻也好，都没有此刻这种，全身上下，所有毛孔都被男人身上的味道淹没的感觉。
浴室里水声很快停了。
桑烁赶紧闭上眼，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那夜之后，他发现，只要自己跟着，单凌风每天上-床的时间都会稍早一些。
为了让单凌风每天早早睡觉，桑烁觉得他真的是煞费苦心。
几分钟后，换了睡衣的男人坐上了床。
那种令他不适，却越发熟悉的味道越来越浓郁。
桑烁偷偷睁开一只眼，想看下男人在做什么。
一睁开眼，直直对上男人俯身靠过来看着他的眼睛。
单凌风脸上丝毫没有被“抓包”后的尴尬，依旧专注看着他。
那双看人总是很凌厉的黑眸，闪烁着看起来让人愉悦的光。
“吵醒你了？”
桑烁很确定，自己刚才的样子，绝对不像是睡着被吵醒了。
“我还没睡着。”
既然被发现了，桑烁索性不想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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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周日，桑烁已经提前问过楚霖了，单凌风没有工作安排。
也就是说，今天晚一些睡，也不影响。
单凌风：“要关灯吗？”
桑烁想了想，觉得没有光线，看不到对方眼睛，这样子不管聊什么，他起码不会那么紧张。
桑烁应声说好，单凌风侧身出去关了灯。
窗帘都拉着，房间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桑烁感觉自己呼出去的鼻息都安静了下来。
“单凌风。”
“嗯。”
桑烁吞咽了下：“你工作这么忙，会觉得压力很大吗？”
男人的眉头在黑暗中拧了一下：“你是不是……觉得有压力？”
桑烁：“嗯？”
单凌风扭头看过来：“是不是觉得转系考试挺累？”
桑烁启唇，还未回答，单凌风又道，“我和经济学院的院长关系还不错，到时候可以请他吃饭。”
桑烁：“这是作弊。”
说完，脸开始发热。以前他混学分那些，现在看来也不光彩。
单凌风：“这只能算特殊情况下的特殊手段。”
桑烁：“我不想用特殊手段。”
如果只是为了转去经济学院，他相信自己也是有办法的。但是这一次，他不仅仅只是为了转系。
单凌风：“确实，知识学到了，是你自己的。那就不要有压力，慢慢学，你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为什么话题会转到这里，桑烁也不清楚。
他的原意，是从“压力大”这个点缓缓说开，然后看看能不能提起一些单凌风每个月固定去精神病院的事情。
但是黑暗中，男人的声音显得比白天时候更温和。
听在耳朵里很舒服。
行吧，说这个也不是不可以。
桑烁：“楚霖说，你大学时候就通过了CPA。”
单凌风：“嗯，大四时候。”
桑烁：“哇，我听楚霖说的时候，以为你大一就通过了。”
单凌风：“我大一是很想考，但是CPA要求有两年工作年限，十八周岁之前不可以计入工作年限的。”
桑烁：这个天已经聊不下去了。
桑烁有些沮丧地说：“果然，我们之间的有着巨大的鸿沟。”
单凌风的声音突然沉下来：“这就是你最近一直找楚霖辅导功课，不找我的原因？”
桑烁小声道：“你知道我一直找楚霖辅导功课呀？”
单凌风：“我们只隔着一道墙，你能听到我这边的动静，我自然也可以听到你那里的。”
桑烁的脸一下红了起来。
万幸，灯全关了，单凌风看不到。
他也没那么窘迫了。
沉默片刻后，桑烁坦承道：“我并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和你差距很大，才去找楚霖的。”
单凌风问：“那是为什么？”
桑烁翻了个身，转向单凌风。
房间里很黑，他看不出男人的脸，但是靠着视线里阴影的弧度，他知道单凌风也朝着他这一方。
如果此刻开着灯的话，他们应该是面对面，互相看着对方的脸的。
桑烁就这么看着单凌风的脸：“我不想去打扰你，这样子你白天可以多处理一些工作，晚上也能早些休息。”
我希望你压力小一些，不要这么累。
后面这两句，桑烁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