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邪物也知偷生么?”
“慕顾问再心慈,却也不会你们对邪物手软。”
“观音镇压的就是邪物。”
暗门弟子战斗在最前线,大多与魔道有血仇,此时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纷纷出言嘲讽。
而慕如镜远远俯视笼中邪物,银镜般剔透的纯粹眼眸中,不带半分怜悯,却也无任何厌恶。
只是平静而已。
只有沉鱼知道那些邪物为何向慕如镜求救。
它们甚至没有理会在血脉上,更与他们近似的离池。
因为慕如镜是魔道少主。
是披着人皮的,天生邪物。
是魔道注定的领袖。
慕如镜垂下眼眸,似是不忍。
这叫他的观音面容,愈发添了几分悲悯。
他轻声道:“行刑。”
血光闪过。
邪物的炽热鲜血,被淋在镇危峰峰顶供奉的先辈牌位前。
魔族鲜血同人族近似,皆为红色,然而它们的血液一旦离体,便会化作永不止息的流动火焰,直至燃尽周围一切。
简直是魔族这种生物的最真实写照。
吞噬一切,令人恐惧的顽强。
慕如镜再度肃声开口。
“行礼。”
他话音落下,连带他一起,众人纷纷向先烈牌位行礼。
离池是被谢孤容按着头行礼的。
若不是沉鱼在身边,离池肯定能和谢孤容打起来。
饶是如此,他也再度得到不少暗戳戳的嫌恶眼光。
——人族镇邪祭祀,为何要请这么个恶鬼来?
不知他就是该被镇压的邪祟么?
仿佛听到众人内心呼声,慕如镜舒展神色,终于提到自己怀中净瓶的用途。
“现在,便是净邪。”
“暗门诸位奋战在祓除邪祟的第一线,平日最是容易沾染阴煞魇力,在下净瓶中盛有玉露,能够起些助益。”
“由于时间紧张,所制玉露有限,”他温声道,“典仪上便只为邪祟瘴气最为严重的同门净化,待典仪之后,慕某自会奉上随后的玉露,也算不耽误诸君时间。”
“不必不必,顾问客气了!”
“是啊,您说的哪里话。”
大家人模人样的客气。
慕如镜轻笑,随后看向四长老之一。
“三长老,便请您点出最需净邪之人。”
三长老主管闻丧阁,确实对这些情报最为了解。
可或许是自持身份,他没有亲身上阵,而是点出某人名字。
“韦御,由你代劳。”
啊?
众人愕然。
他们知道,韦御此前出手阔绰,贿赂了三长老不少,因此三长老很是看重这个纨绔子弟。
然而韦御如今断了舌头,长老还要他点人,是生怕他不够丢丑么?
接着,只见韦御从人群中走出,缓缓走上高台。
他走路姿势很不自然,满脸写着心事重重。
“就交给你了。”三长老沉声道。
“……是。”
众目睽睽之下,韦御居然真的开口说话了!
连心不在焉地谢孤容都抬眼,似乎在琢磨,自己的剑怎会失手。
被他断掉的舌头,绝无可能接回。
韦御上前走了两步,目光在人群中逡巡。
最后停留在了葬仪脉之间。
这并不奇怪,葬仪脉专与死灵打交道,不沾染魇力才奇怪。
三长老事先定然有过吩咐,要他盯紧葬仪脉,不许出岔子。
更何况,那里还有着场上,众所周知的最后一只邪物。
——离池。
少年根本没有抬眼看韦御一眼,彻底的无视,彻底的轻蔑。
韦御屁都不敢放一声。
分明冰天雪地,天上还下着冰雹,他却满头大汗。
他赶紧无视了离池。
接着,他的目光跳过月微尘——一门之长若是点出来,便是真的羞辱了,韦御没那么大胆子。
那就是谢孤容。
韦御打了个哆嗦,麻溜的跳过谢孤容。
他可没忘记,自己的舌头是被谁割掉的。
韦御本就别无选择。
他颤声道:“沉、沉鱼。”
畏惧到惊恐的模样,像是身后,有什么匕首抵着他,逼迫他如此说。
然而他身后,分明只有秀美端庄的慕如镜站着。
而韦御说完这句话后,离池猛然抬手,谢孤容皱眉,就连月微尘唇边的笑容,都稍稍淡去。
唯有慕如镜的眸光仍然澄澈温和。
“那便有请沉鱼道友。”
他温和地说道:“放心,不会很痛,只是代表大家,接受净邪仪式而已。”
沉鱼望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心中颇觉荒谬。
这小菩萨自身,不就是在场最大的妖孽么?
而他此刻,又是想搞什么幺蛾子?
作者有话要说: 沉鱼:我是精神病院院长么?
离池:……对不起。
月微尘:或许。
谢孤容:那我申请终身就医。
慕如镜(兴致勃勃):不如你做小护士,我来当院长?
谢孤容(拔剑):你想死么?
感谢在2021-09-13 22:36:38~2021-09-14 22:50: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嫉恶如仇老花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嫉恶如仇老花椒 65瓶;疯人院植物科六号床、清溪 20瓶;46043720 10瓶;夏不语、大猫猫 5瓶;砂海、2234354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