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霎儿辰光他就想了很多,不是不心动,的确是有太多顾忌。他如今依仗的就是她那点歉意,要是利用这点达到禁锢她的目的,那也未免太不堪了。
他调开视线不去看她,像个君子一样替她笼上了衣襟,“暖儿,我尊重你,也请你尊重我。”
她讶然看着他,“你不要么?”
他脸红起来,窒了窒道:“不是不要,是不能要。等我们大婚,洞房花烛夜才能名正言顺。我希望你心甘情愿,决定同我过日子,决定给我生孩子了,再…”这么纯净的眼神下他没法谈论那档子事,她虽然有些扭捏,却似乎并不懂得所谓的“要”究竟是什么内
容。他哑然失笑,也许她以为脱了衣服躺在一起就是了吧!
她抓紧了衣领发愣,和他过日子,给他生孩子…她不知道有没有这一天,情债日复一日堆积起来,她害怕欠他太多,一生一世都偿还不清。
“才好些,别坐久了,回头又冻着。”他扶她躺下,看她温顺地靠在条枕上,给她理了理鬓角的发,“饿了么?想吃些什么?”
她摇摇头,“你答应我,若是遇着喜欢的姑娘不要错过。我…大约是要辜负你的。”
他不愿意听她说那些,顺手抚摸她眼角的泪痣,打岔道:“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以前好像没有的。”
她自己摸了摸,“是什么?你拿镜子来我看。”
他到她梳妆台前取了手执镜来,她撑起身子接过去,江心镜的镜面打磨得又光又亮,一点细微的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眼角下有个小小的黑点,揉了揉,照旧在那里。她嗳了一声,“是痣,新发出来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说完愁上眉梢,“阿娘说眼睛下面长痣不好,将来命苦,整天要流眼泪。”
他也听过这传闻,却并不信那些,因笑道:“那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胡思乱想,命好不好哪里是看这个!你嫁个好郎君,我待你好,以后不上堂子里去,也不会往家里接偏房。守着你过一辈子,你就是最有福的将军夫人,还怕什么?”
她有些不好意思,“将来的事谁说得清楚。”
绡纱的窗户,没有放帘子,屋里的动静像灯下的皮影,朦胧又真实清晰。
“舅爷,您都看见了?”乳娘抄着手站在桐树下,脸上带着胜利后的轻松欢愉。
容与仍然一副淡然的样子,一切看在眼里,痛得心里出血,找不到恰当的表情来展现他的失望和愤怒。他瞥了秀一眼,“你不进去通传,为的就是让我撞见他们恩爱缠绵?”
秀并不否认,她事先倒没料到布暖和蓝笙有这样的举动,不承想竟然歪打正着。她暗里念了一千遍的佛号,菩萨保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下子他该死心了吧!既然到了这一步,天赐的良机,断不能错过!她垂眼道:“舅爷莫怪罪,奴婢不敢使心眼子给舅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