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暖惊慌起来,“这么说天后要有动作了么?”
他笑得很无谓,“天后要铲除我,憋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是个早晚问题。我要谢谢沈容与,亏得他徇了回私情。我知道有些事要加紧办,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人真是疯了,明知道要出大事,还改变不了他的计划么?他这么让人心疼!她从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活得像烟火一样绚烂,带着舍生忘死的决然。就算是一条血路,也要坚定地走完。
她感到末日的惶恐,绷紧了身子向前探,“你逃吧,逃得远远的,等将来太子殿下即位了再回来,好不好?”
他哂笑着摇头,“我虽不是武将,也有奋勇迎敌的
气概。我不做逃兵,要杀要剐,我奉陪到底。”
布暖捂着眼睛哭了,“你怎么这么固执!”
他的拇指抹掉她流到腮边的泪,在指腹上轻轻地揉搓。泪干涸了,只留一点颓唐的涩然。“其实我都知道,天后之所以迟迟未对我下手,就是因为太子大婚临近,喜日子不宜见血。等婚事一完,定是迫不及待地动刀子。所以我多活一天都是赚来的,既然活着就不能浪费,把要办的事都办完,好安心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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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p; 布暖纵起来,“太子殿下呢?他能够坐视不理么?”
他缄默下来,太子…那么近又那么远的称谓!他现在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情人不像情人,兄弟不像兄弟。若即若离是最让人痛苦的,他要寻个弘也爱他的佐证,哪怕用性命去拼。有的人为生存放弃爱情,有的人可以为爱情放弃生命。很不幸的,他就是后者。他甚至想知道,如果他死了,弘会不会哭,会不会后悔自己一直以来的模棱两可。
“是否坐视不理,且等最后就知道了。”他看她,眼波水一样的从她脸上淌过,“暖儿,将来若是出了
事别自己扛,女人生来就是享福的。把担子交给男人,不管容与也好,蓝笙也好。他们爱你,自然愿意为你分担…”
他弄得交代后事似的,她不想听,恼怒打断他道:“先头还说保护我,这会子寻了由头就想撂挑子?”
他摸摸鼻子讪讪笑了,“我活着自然替你周全,要是死了…我在下头保佑你,成不成?”
她突然觉得寒啁啁的,捧着胳膊转过身去,阁楼里高耸的书架形成个巨大的黑影,扑将下来,直要把人碾成齑粉。她学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一样呸了声,“百无禁忌!”不知能不能替他挡煞,姑且尽个意思,她心里也得些寄托。
贺兰笑着,嘴角扭曲着,起身道:“我想起来还有桩事情没办,你且忙,我去了。西市上开了家胡饼店,回头给你带些尝尝。”
他敛袍出了直棂门,布暖忙探出窗口看,他款款沿台阶下去,走了几步回身,朝她浅浅一笑,竟是难以描述的绝代风华。他回了回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