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毕,女子低下头,“谢谢各位捧场,有需要点歌的吗?只需要一枚铜钱,不会唱不要钱……”
有听歌的好几人,却没有人有什么动静,苏子夷问最近的那人,“她唱的不好吗?怎么没人点歌?”
“女侠呦。”被问的人见苏子夷的装扮,立马就敬佩了起来,“好听,有钱的官大老爷自然肯点,我这手里钱都在家婆娘手里攥着。要是给我婆娘知道了我在这儿点歌,回去打酒钱就没了。”
被问的人熟稔的跟她攀谈起来,“女侠学武多久了?飞檐走壁会吗?听说你们还有轻功,是不是学会了走路就特别快?我也想送我家那小子去学武,听说水月教轻功一绝,你觉得如何?学会轻功,以后保命是不是就没问题了?”
苏子夷不敢贸然接话,水月教是做什么的?
但她的默不作声被当成了高人的高冷,一时那人更加热情,“女侠师从哪里?能不能收我儿子为徒?我儿子今年七岁,有些皮,但是聪明,学东西特别快……”
“不收徒。”苏子夷无奈打断这人的话,没人点歌,那女子又重复唱了一遍《钗头凤》,苏子夷问刚才那人,“她每天都要来这边唱歌吗?”
“是啊。父母早去了,哥哥读书,家里全靠她养着。每天都出来卖唱,也挣不了几个钱。”说话人语气平静,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为什么全靠她养着?”苏子夷听着有些不舒服,“她多大了?”
“十五?早该商议婆家了,不过没媒婆敢去,正常人家的姑娘谁出来卖唱。家里还有个也不知道要学到什么时候的哥哥,现在国家乱,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没钱养吃闲饭的。”
“哥哥多大了?”
“二十七八了吧。没见出过门,哦,听人说脾气还挺大,经常能听到他骂人,嫌别人吵他读书了。谁家狗多叫两声他都得管一管,骂一骂。”
“二十七八的大男人让十五岁的小妹妹出来卖唱养活?”苏子夷不明白,“他不羞愧吗?总要找点活做,不能让妹妹一直照顾吧。”
“他要读书,女孩子多帮扶家里一点应该。”那人不赞同苏子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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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夷听不下去哀婉的《钗头凤》了,“你这人,又说正常人家的姑娘谁出卖唱,又说女孩子多帮扶家里应该的,你不矛盾吗?”
“哪里矛盾?”那人说,“哪个男人愿意自己家的婆娘出去卖唱,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了。”旁边几个男人纷纷附和。
弹唱声断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接上,曲调更低更哀婉了。
“女人不就该帮扶家里吗?不然讨婆娘干什么,又不能挣钱,娶个祖宗回家供着吗?家里养她给她饭吃,她帮扶一下家里不是应该的吗?”另一个男人愤愤不平的说,“我就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怎么想的,整日里不知满足,我们男人在外面奔波辛苦,你们连家里的卫生都打扫不好,跑一天回去有时候还吃不上一口热饭,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
“就是。”又有人符合,“我家婆娘也是,娃都带不好,一到晚上就哭,吵得我睡不着,二娃瘦的跟猴一样,娘说是媳妇不行,没奶……”
苏子夷第一次亲耳听到这种言论,顿时感觉头都要气懵。错错错,她来来回回弹着一首《钗头凤》,她隐晦的求助和哀婉……
这些人都是戕害她的人。
现在他们洋洋得意起来了,肆意取笑起来了。
刚才发表了长篇大论的男人见苏子夷不说话,一下子变得油滑起来,不正经的想要碰触苏子夷,“学武在外跑很辛苦吧,女人就不适合这种东西,看你小身板,我一个顶你两个,你学这有什么用,还不如学学绣花针,在家还能给孩子补两件衣……啊!”
男人一下子被苏子夷惯倒在地。
“你个臭娘们。”他骂骂咧咧想起来,“我今天就好生教育你一番,臭婆娘,学点花拳绣腿就敢跑江湖了,笑话,这里什么时候有你们女人立足的份。”
苏子夷狠狠给他脸上来了一圈,顿时他就讲不出来话了。
“你别猖狂,我们五个人难道还打不过你一个。”旁边几个人也冲过去想抓住苏子夷,“一会儿有你好看的。”
然后一阵哀嚎声起,她要做修真界第一人,武力高强也不是说着玩的。
过一会儿,有男人踉踉跄跄往外跑,“救命啊,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