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谷祐希这种一年有十个月都缩在家里的穴居动物,哪能挡得住那种从小就被努力往人精方向培养的花花公子的巧言令色!
“谢谢你,周一先生。”宗谷祐希吃坚果的样子像只无辜的小松鼠。
名取周一深呼吸,一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手肘搭在车窗上,撑着下巴。
“小祐希,你跟那个男生是怎么认识的?”名取周一是个好演员,只要他想让自己变得温和一点,那么他就能让自己装出应有的宽容大度。
可宗谷祐希知道他还在生气。因为他明明问过迹部景吾的名字,现在却不肯好好地把别人名字喊出来,而是用“那个男生”进行指代。
于是宗谷祐希决定原原本本地,将发生在这三个星期里的事情向他复述了一遍。
然而越听,名取周一的眉头就皱得越深。
“小祐希,你能告诉我你喜欢那男生哪里吗?”他食指快速敲击着方向盘,这是心情不佳、不耐烦的表现。
宗谷祐希嘴唇嗫嚅,最后用微弱的声音说:“脸……?”
气得名取周一又砸了一下方向盘,只是这次他砸中了喇叭,“滴——”的尖锐一声刺进拥挤的车流中,然后引发了连续的鸣笛。
宗谷祐希:“……”
说实话你又不爱听……
她抿了抿唇,从坚果袋里挑出一颗杏仁,没塞进嘴里,而是用手指摁了摁杏仁尖的那一头。坚果吃太多了,口干。
“你……至少也考察一下他是不是好人吧?”名取周一被她气得语塞,“而且是我不够帅吗?你怎么能那么轻易地被一个只有‘脸’的男生带跑?!”
宗谷祐希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沉痛。
可她不能向名取周一解释,看了他的脸那么多年,确实让她的眼光提高了很多。
但是她见过——哦……好吧,其实她见过的同龄男生也不多——但是迹部景吾不一样,只有他给了宗谷祐希一见钟情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就是应该喜欢这个人的。
而且现在想来,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感情并不是凭空出现,而是早就存在,却被锁在了一个盒子里,直到他们相遇才被放了出来。
而且、而且迹部景吾也不是“只有‘脸’”啊!
不能以貌取人的故事以前可还是周一先生自己讲给她听的!
“他成绩很好的……”她小小声地为男友抗争,“还拿过很多奖……”
“你说什么?大声一点。”外面还有司机在不断地鸣笛,谁也不想在马路上耗费这么久的时间。
宗谷祐希也不想,可堵车的事由不得她,周一先生看迹部景吾哪哪都不顺眼也由不得她。
她缩了缩脖子,还是决定装乖。
“我什么都没说。”宗谷祐希把杏仁递到名取周一的脸边,“周一先生要吃吗?”
名取周一瞥她一眼。明知道是小孩子很笨拙的讨好,可还是没忍心拒绝。
他“啊”地一声,张开嘴。
他们在路上堵了两个半小时,趁此机会名取周一塞了两部电影给宗谷祐希让她看完。接着他们又在街口的便利店里扫荡了半小时。
便利店的吃食很多,喜欢吃且愿意研究一下吃法的话,只靠便利店活着也不是不行。
但长辈们肯定是不允许孩子这么做的。很重要的一点是因为蔬菜含量过少。
所以名取周一在结账之余,还从货架上拿了瓶含量百分百的蔬菜汁塞进宗谷祐希的袋子里。
“对了,小祐希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自己恋爱的事情告诉冬司君?”
听到哥哥的名字,宗谷祐希的身形顿了顿:“他过段时间有比赛要来东京,那时候再说吧。”
名取周一不置可否,结果最后将她送到楼下,又补了一句:“到时候你不说的话,我会去和冬司君说明情况的哦?毕竟你奶奶和你哥哥都有嘱咐过我帮忙照看一下你啊。”
宗谷祐希哽了下:“……知道啦。”
其实她并不讨厌周一先生这种关心则乱的盲目护短,甚至有点高兴,但无奈和偶尔的气恼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