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我和长澈有事要离开帝都,不太方便带你一起去。”
“附近有超市和餐厅,自己照顾好自己。”
“虽然你现在不记得了,但之前我看你很喜欢裴小姐,或许你多和她相处相处,能想起来一些过去的事情。”
“裴小姐之前……很在乎你,你记不起来了,想必她会很难过吧。”
南扉脑海里总是会回想起兄长的话来。
兄长说,那个女人会很难过。
似乎也确实是如此,解开契约之前,他几次感受到对方的心情,胸口发闷,压抑得让他的情绪都跟着低落下来。
他眉头轻轻蹙着,走在街上。
本来只是想出门买些食物填饱肚子,可走着走着,却发现四周的环境越来越叫他眼熟,似乎他曾经数次路过这里似的。
莫名的,心间一阵微妙的轻颤。
这些天来,他看到餐厅,看到ipad,看到电视剧……甚至看到一碗玉米粥,都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胸口还总是便随着一股压抑。
他讨厌这种熟悉感,更讨厌心绪被牵动的感觉。
就好像……他多么地看中过去似的。
南扉压下了心中的微妙感觉,蹙着眉头向前望去,瞳孔忽地微缩——那个女人拎着一个巨大的布袋,从前面的超市中出来,然后转身……走向了他。
“想必她会很难过吧。”
兄长的话又一次在耳畔回响起来。
或许……他应该和裴安池好好道别,从此再无关系。
南扉这么想着,然而没给他
开口的机会,裴安池就与他擦身而过了。
像是把他当成了空气,从来都没有看到他。
“……”
他薄唇轻抿,也不知为何,有些愠怒。
心底有什么抑制不住地翻涌起来。
他握紧拳头,压下了那股微妙的躁动,深深吸了一口气。
分开以后便不再联系、不再说话,这不是刚好合了他的意吗?
有什么可……不爽的,他一点儿也不在意。
于是,一点儿也不在意的南扉鬼使神差地隐去身形和灵力,悄咪咪地跟了一路,最终轻轻落在了裴安池的窗外。
尽管很不屑于自己现在的行为,可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跟他说:来都来了。
他板着一张冷脸,往里面瞥去——
只见裴安池正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一只圆滚滚的兔妖窝在她的腿上,被rua到舒服得眯起双眼;精致得像个娃娃的鲛人坐在一旁,双脚在空中轻轻地晃,表情愉悦地轻哼着让人心情舒缓的歌儿;狡猾的狐妖系着花围裙站在开放式的厨房吧台前,认认真真地洗着蔬菜;有着可爱娃娃脸的妖刀像是监工一样站在狐狸旁边,时不时嫌弃地点评两句。
不止如此,还有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身姿挺拔地站在吧台前,熟练地调着酱汁。
浓郁的酱汁香味从通风的窗子传来,叫人食欲大增。
南扉:……
兄长还说,这个女人会很难过?
呵,可笑。
现在看来,裴安池的生活乐得自在,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倒是他,总是会受到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影响,有时候心绪波动得厉害。
结果也看到了,他以后,跟裴安池再无关系。
南扉薄唇轻轻抿起,一张冷脸逐渐黑了下去。
一甩袖,转瞬之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裴安池掀了掀眼皮,纤长的睫毛随之轻颤两下。
往窗边扫了一眼,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早在南扉决绝地离开那一瞬,她就下定决心,从此往后和他再无瓜葛,不再让任何人打破她单调却平
静无比的人生。
可是……心里还是会有点儿难受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哇,这个闻起来也太香了吧?”纪白从裴安池的腿上一跃而起,四只爪子不停地扒拉在裴安池身上,“安池姐安池姐,我们快去看看吧!”
“你怎么这么懒,自己变成人形不就能过去看了吗?”
裴安池口中吐槽,身体却很诚实地抱着纪白,被香味勾引了过去。
别说,这味道闻着是真的香。
两只雪白雪白的前爪“啪叽”一下扒在了厨房吧台上,撑起了自己圆润柔软的身体,小白兔不禁张开小口:“天呐,不仅闻着香,卖相也超级好啊!”他抬头看向godfrey,星星眼的光芒都无法掩盖,“你真的是伯爵吗?为什么还会亲手做这些啊!”
godfrey声音低沉好听:“爵位只是家传,爱好却是自己的。”
他唇畔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就算是做饭这种家常的事,让他来做,似乎都变成了值得欣赏的艺术,一举一动都带着十足的贵气。
精雕玉琢一般的手执起旁边的勺子,盛了一点点酱汁,把勺柄那端递了过去:“裴小姐,能否帮忙尝一下口味是否合适?”
他待人温柔、亲切又平和,却从不逾界,没有暧昧也不会让人有半点不舒服,中间的度掌握得很好,是个十足的绅士。
也正是因为如此,尽管裴安池觉得他身上有疑点,却挑不出一点儿毛病,也找不到什么突破口。
裴安池浅浅地尝了一点儿,舌尖碰到酱汁的那一瞬,难以用语言表达的美妙顺着味蕾一下子传递到心底,似乎就连郁闷的心情都被美食赶走了。
她眼前一亮,是明显的惊叹:“唔,味道超级好!”
godfrey唇畔弯弯,笑道:“那就好。”
一行人在裴安池家中大吃一顿,godfrey的手艺实在太好,他们每个人、就连不喜欢变成人类也一直不屑与人类食物的子切,都吃到肚子撑得再也吃不下去。
吃完午餐,众人又简单交谈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