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池、洛淮、Godfrey三人一同从厅中出来,脸上都带着轻松自在的笑意。
Godfrey拉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来,裴小姐最近的生活还不错。”南泽温声说道,“你想好要怎么做了么?”
南扉站在马路对面,看到裴安池脸上的笑容时,心中难以自抑地酸涩了一下。
没有他,他主人的生活还是会同往常一样,不会有什么改变;可对他来说,这百年之中的欢喜,八成都与主人有关,尽管只有几个月的时间。
既然现在回不去灵域,他又何必去想灵域的事。
让主人原谅他过去的所作所为,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我有办法想要一试,只是这需要,咳咳咳……”南扉上次伤到了肺部,此时还没能完全恢复,轻咳几声才继续道,“南扉需要兄长的帮助。”
“需要帮忙直接说就好。”南泽轻轻在他后背抚了两下,“别着急,你的伤还没好透彻。”
他从小就把南扉当成亲兄弟,到底是心疼他的,于是道:“你失去记忆,这才不小心做了错事,这件事里你也是无辜的,裴小姐应该可以理解的吧。”
南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我无辜,主人又何尝不是。”
全心全意地对一个人好,转眼就被人这般对待,换是谁恐怕都难以接受。
全都无辜,那就应该做了错事的人想办法去解决。
“……也是啊。”南泽温柔的面容上露出几分无奈,“你需要我做什么?”
南扉道:“兄长无需特意做什么,只要一会儿带南扉一同处理博物馆妖刀一事即可。”
“你真是从小就喜欢胡闹。”南泽声线温和,看不出喜怒,熟悉他的人却能知道他的不赞同,“那妖刀能把自身气息隐匿得这么好,用仪器花了很长时间才能捕捉到它的气息,可见实力深厚。你上次被人用禁咒偷袭,伤得那么厉害,还没有痊愈,我不能让你赴险。”
“兄长,我早就不会胡闹了。”南扉的声音不算很冷,却没有一丝波动。
“……”
南泽沉默片刻,心酸地轻叹一声:“好吧。”
“多谢兄长。”
南扉心绪沉沉,飘向了远方。
裴安池这边,先把洛淮送回了公寓泡他的拟态海水,而后她和Godfrey才一同坐车往他们的小区开去。
才到半路上,她忽的感觉到一股从未见过的强悍灵力冲天而起。
同时,被她带在身上的子切跟着颤动起来,银白的小刀挤出牛皮口袋,眨眼间化成身穿银白战袍的少年,并排坐在车后座上。
子切表情严肃:“这股妖气和老夫有些类似,应该是昨天从博物馆里跑出来的那把刀。”他抬了下胳膊肘,在裴安池身上顶了一下,“小娃娃,咱们走。”
裴安池知道子切在意同类,二话不说,点点头,冲Godfrey说道:“我们有点急事,就先离开了,感谢你今天晚上的照顾,拜拜~”
两人从疾驰的车窗中翻身而出,脚尖在空中一踏,就消失在原地。
“小娃娃,老夫之前看你和这个外国人并不很熟,就没有提醒你。”子切难得一本正经地说话,没有火急火燎或大大咧咧,“老夫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很奇怪,不像是一般人类。”
“嗯。”裴安池应了一声,“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不过我会小心的,谢谢你关心我啦,子切……”
她话音未落,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眉头轻轻地蹙了起来。
是南扉。
南扉也在那把刀旁边。
这是随着妖管局的人一起,为妖管局服务了吗?
一人一刀在夜空中疾行,赶到那股极强的灵力附近,远远地就闻到一股血腥味,能看到数名除妖署的人倒地不起,身上的衣服都快被血浸透。
缠着浓重妖气的女子右手一掀,带起了骇人的骤风,那风中裹杂着利刃一般的妖气,被击中的人无不伤痕累累。
骤风把一人狠狠地卷到空中,又猛地砸到地面上!
女子轻哼一声:“老娘当年出世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呢,还敢跟老娘刀刃相向?!”
紧跟着,骤风破空而来,直直地冲向刚才那人!
裴安池反应极快,转瞬之间就挡在了那人身前,手指一圈画出一道金光,金光往四周扩散而去,在两人面前撑开一面盾牌!
风萧萧而来,裹杂着猛烈的妖气击打在灵力凝聚而成的盾上。
几秒钟之后,发出了巨大的爆破声,以裴安池为圆心形成一股气浪向四周涌去!
滚滚尘烟缓缓散去。
裴安池一撇唇,回头看去:“喂,你没事吧?”
心中跟着吐槽道:距上次受伤才几天,又跑过来挨揍。
意料之外的是,她没见着那张冷冰冰的脸,而是看到一个圆滚滚的小家伙伤痕累累地走到她脚边,用小手扯了扯她的裤脚,肉乎乎的小脸涨得通红,嗲里嗲气地开口——
“你就是我的主人……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