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冬到夏又到了冬,转眼两年过去,慕朝朝的漠北话更加熟练,还有了自己的私兵。
这日,慕朝朝从外面射猎回来,入了王帐,赫图已许久没来找她。慕朝朝擦了把脸,问一旁的侍女,“王上可说今夜去哪?”
侍女道“王上说今夜去乌林妾那儿。”
乌林玉是赫图不久前得的妾室,传闻是西域商贩的女儿,与他从前妾室唯一不同的是,乌林玉身怀异香,赫图宠爱至极,堪比她这个王妃。
慕朝朝失了宠爱,一时人情冷暖就显现出来。但她并未消沉,依旧骑马练剑,训练私兵。
冬日正是贫季,匈奴没了存粮,南下攻打漠北。
漠北二王子赫图领兵出战,他出征后一连下了几日的大雪,慕朝朝在王帐内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不过几日,北边来报,王上前去追击匈奴逃军,突发雪崩,王上被埋在了厚雪之下。
赫图在雪下埋了许久,皑皑一片不见踪影。跟随的将士找了多日,都没见到王上。
忽见一女郎身骑战马,带了一队兵从远处赶来。
慕朝朝下了马,道“王上从何处遇的雪崩。”
将士为首的是海图巴里,他认识这个经常来
军营的王妃,躬身道“回王妃,就在此处。”
慕朝朝看了眼悬崖顶,心里计算着赫图被冲到的距离。目光转冷,手指向南边,“去那里,把雪挖开。”
众人把目光投向那,纷纷丧气不发声。海图巴里直言,“王妃,您或许不了解漠北地形,王上不可能在那里。”
慕朝朝知道他们会有所怀疑,赫图的兵她使唤不动,只能动用自己的。慕朝朝点了人道“随我走。”
几人踩着厚雪,过了去。
赫图的兵在后面,互相看了眼都没抱有太大希望,只当作王妃闲来无事找的乐子。几人继续在原地找王上。
半晌,那边传来动静,很快有人来报,“王上找到了!”
海图巴里一喜,快步带人过了去。
赫图手脚冻得冰冷,慕朝朝脱了身上的狐裘披在他身上,自己里面只剩下了单薄的胡衣。此时众人都在关心王上,无人看得见冻得嘴唇发紫的王妃。
赫图慢慢转醒,看了眼周围的人,又看向慕朝朝,低声问她,“你怎么来了?”
海图巴里先道,“王上,属下无能,多亏有王妃在才救了您。”
海图巴里话刚落,慕朝朝猛地起身,从腰间拔了长剑道“王上小心!”
她眼睛盯着飞来的箭矢,闪身挡在赫图面前,箭矢扎在她的左肩上,慕朝朝眉心拧紧,神色痛苦。她很快起身,拔了带血的箭,扬声道“随我,保护王上!”
日光下,赫图看着她消瘦的身影,她的肩还在流血,可是那脊背从未弯下过。
匈奴被打得节节败退,赫图带兵也回了王帐。这次,他是抱着慕朝朝回来的。
慕朝朝只是肩受了伤,并不碍于行走,她看着路过做礼的人,终究有些忍不住道“王上,您把妾放下,让妾自己走吧。”
赫图抱着她的手收紧,他亲在慕朝朝的额头上,“你是我的王妃,我抱你,有何不妥?”
慕朝朝无奈,只能随他去。失了面子而已,她总归是让赫图再次重视起她这
个王妃了。
入了王帐,慕朝朝包扎完伤口,赫图守在她床榻边给她端水吃药。
慕朝朝看他一眼,道“王上,妾如今手上不能服侍您,您今夜不如去乌林妾的帐子。”
赫图端药的手停下,湖蓝色的眸中神色难辨,他道“你受伤了,我留在这照顾你。”
慕朝朝坚持,“侍女可以照顾妾,王上出征几月,想必也乏了,乌林妾必然比妾照顾得好。”
赫图眼缓缓看她,慕朝朝眼里真诚。他放下药碗,沉吟了一会儿,道“缺什么吩咐人置办过来。”
慕朝朝眸子微动,点头应声。
赫图走了,慕朝朝神色淡淡地拿起药碗,仰头喝了下去。
侍女在一旁看得心疼,“王妃,王上既然肯回王帐,您又何苦赶王上去他妾室那?”
慕朝朝搅了搅手中的汤勺,“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不让他想清楚怎么行。”
他现在只是感激与愧疚,可就仅仅是这些怎么能够,慕朝朝想要的是真正能在漠北立足。
赫图去了乌林玉那,他进了帐子,里面暖烘烘的,乌林玉听说王上要来,特意沐浴后煮了热酒。
她把煮好的酒水端过去,“王上,妾给您暖暖身子。”
赫图接了酒水,一口气下了肚,随手摔了瓷碗看她,乌林玉羞涩地靠在他怀里,亲在他的脖颈,“王上,您出征这么多月,妾都想您了。”
赫图鼻下萦绕着淡淡的香气,又让他记起从前的事,赫图含在她的唇上,手搭在她的腰间。
两人很快赤身相贴,此处是软榻,地方小,不够宽敞。乌林玉在他耳边道“王上,我们去里间吧。”
赫图抱她起身,方走几步,透过帐子的缝隙,看到外面飘过的雪,恍然响起,她曾说过,她月事来时畏寒。赫图记得,这几日正是她的小日子,如今正是冷的时候,她还受着伤…
乌林玉见王上出神,又唤了声。
赫图回神,把她送到床榻上,道“你先歇着。”
他话落,再无交代,大步出了去。乌林玉来不及唤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
赫图出了帐,越走越快,没过一会儿就到了王帐前,他手碰到帘边却又不知如何进去。是她把他赶到那去,她看似是不愿意见他。赫图走时刻意把步子放的慢,可她从未挽留过。
他沉思良久,门里侍女忽然出来,见到外面的人,惊诧了声,“王上?”
赫图轻咳,“我来看看王妃,她怎么样了?”
侍女道“王妃才睡下。”
听此,赫图放了心,快步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