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走后,没多久沈竹就回了来。她人心直口快,看自己弟弟走时失魂落魄的表情就知道他定然是被人拒绝了。
沈竹进门就道“他都与你说了?”
慕晚晚反应了下他是谁,想到刚出去不久的沈年,了然,果然这是沈竹有意让她来的沈府才设下的赏花宴。
慕晚晚点点头,“只是我无心那些事。”
沈竹看了她两眼,见她确实是这般想的,放下心,“说实话,我也看不上你这个弟妹。”
慕晚晚“…”
被沈竹说的次数多了,慕晚晚就习惯了她的刀子嘴。
沈竹又接着道“不过我可提醒你,你现在与裴泫和离,能早点离开长安就早点离开长安。”
“依你这副相貌,如今又没了慕家的庇护,待在长安早晚都得落到那些官宦手里,届时你想跑都难。”
以�裴泫也这般说过,慕晚晚不是没想到,只是如今有了李胤,这些事怕是都落不到她身上。
沈竹见她只出神,许久不应声,又道“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淮州?”
慕晚晚眸子闪了闪,“过不了多久了吧。”
沈竹点头,“快点走也好,断了他的念想。”
慕晚晚觉得沈竹这脾性能在宫里待得这么久实属难得,随口道了句,“沈小姐当初在宫里过得定是自在吧。”
沈竹没想到她会问这句话,想了下,答道“应该也算,皇上是个君子,我不愿意侍寝他也从不会强迫我。想来竟然还会有这样的皇帝,委实难得。”
慕晚晚愣了下,李胤没昭过沈竹侍寝?
也是,李胤从�就对她说过,从不强迫人。
只不过这人忒坏,不强迫她,就绕了一个大圈,让自己心甘情愿去找他。
沈竹像是想到什么,又道“皇上他看似强势,实则权衡利弊,心里始终有杆秤,他是真的一心要一个太平盛世。”
“以�我在宫里,也见过不少得宠的女人,但皇上都没为她们破过一次不到亥时绝不就寝的例。”
慕晚晚未语,她亦是看得出来,李胤很重视这大昭的江山,或许他看重这些胜过于自己的命。
甚至慕晚晚想,李胤看重李稷,是不是仅仅想为大昭找一个值得信任的皇帝。
而且即使他现在宠爱自己,但若是要她这个落魄的世家贵女入宫,他怕是还要权衡一下,权衡她是否真的值得。
但她又哪里重过他的江山社稷,真的值得呢?若是现在把她吊到城楼上,让李胤在江山与她的命中二选一,李胤怕是会直接一箭射死她,这般也能了断自己虚无的念想。
她心里想着,沈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直说个不停,恍惚中慕晚晚只听到一句,“不过皇上虽是君子,但这么多年宠幸的女人可不少,然每个女人的君宠都长久不了。有的长则一年,还有的短则几月,总之多久的都有。”
多久的都有。
她如今跟了李胤时间不短,怕是也到该走的时候了。看来,她如今打定主意离开也是有先见之明。
如若不然,现在和离事了,他想要她的人,她便让他得了,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他应是快要对她烦腻。如今还留在这样一个君王身边,每日都要猜疑算计,倒底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让她一走了之,总归在她之后,李胤身边都会有下一个女人。
再者听沈竹这么说,她更是放下心,李胤应不会花太多功夫去找她。
后午,慕晚晚回了别庄,收到了李胤那封快马加鞭的信笺。
暗卫把信交给她时,慕晚晚还难以置信,李胤竟然在行军百忙之时给她写了信。
慕晚晚打开看了眼,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每五
日一封信,不得有误。”字迹雄浑苍劲,不知比她的字好了多少。
她头疼地扶了扶额,李胤这又是做什么,非要她每五日一封信送过去。如此,她若是想跑,不就更加难了。
慕晚晚咬着笔尖思索了下,提笔写了几行落在纸上。
已过了六日,李稷的病还没好,慕晚晚咬唇对着案再三思量,李稷的病来的蹊跷,想到楚云轩的鹂瑶,她还是要进宫一趟。
李胤格外重视这个儿子,若是他出了事,不仅宫里的人逃不掉,自己恐怕也要招惹许多是非。而且鹂瑶久不能出宫,她只靠着自己亦是难以离开长安。
翌日一早,慕晚晚套了马车进宫,到了宫门,有个眼熟的宫人过来,慕晚晚记起,她是楚云轩宫里的人。
宫人过来福身,“夫人,我家娘娘请夫人到楚云轩稍坐片刻。娘娘许久不见夫人,甚是想念,夫人来宫里喝喝茶水也好。”
慕晚晚眼里神色不明,随即应声,“那臣妇便多谢娘娘。”
她心里料想着婉沛请她何事,又更加确信了李稷生病,定与婉沛脱不开关系。
进了楚云轩,婉沛正坐在院里逗弄着李寅,她进去时先做了礼,婉沛回眼看她,和颜悦色,“夫人来了,别拘着,随意坐就是。”
听此,慕晚晚心里微惊,她这番姿态可与从�大相径庭。
慕晚晚落了座,婉沛叫乳母把李寅抱下去,回看她,似是不经意道“夫人入宫是为了阿瑶妹妹?”
阿瑶妹妹…
慕晚晚一时难以适应她的称呼,遂点头,“臣妇许久没入宫,来给两位娘娘请安。”
她说得巧妙,任凭婉沛都挑不出错处。
婉沛摸了摸腕上的镯子,眼睛低垂着,不知信了没有。
她道“本宫请夫人来不是听夫人和本宫绕弯子的,本宫想问夫人一事。”
她忽地抬头看向慕晚晚,盯着她的眼,“皇上�几月夜里频繁出宫,本宫打听多次才知皇上去了行宫里,不知夫人可知道这事?”
慕晚晚对上婉沛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