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

“她如此欺辱你,要叫我抓到他,定要扒了他的皮!”慕朝朝凉下声,这可下了慕晚晚一跳。

在她心里,长姐性子一直都是温和的,即便是动怒,也不会说出这样的狠话,所以,长姐在漠北这几年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化这么大?

她小心地问出口,“阿姊。大姐夫对你好吗?”

夜色中,慕晚晚看不到她的神情,只听到一声浅浅的叹息,很淡,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当年,慕凌和陆氏一族联手算计李胤,慕朝朝虽偶然助了他,但也难道皇帝雷霆之怒的惩罚。

慕朝朝自请远嫁和亲,得以保全整个慕家,已是李胤最大的让步。只不过这场和亲哪里是那么容易。漠北人善武,且从不避讳男女之事。若是一男一女看对了眼,只需夜里去了她的屋子私会,一夜风流。

那里的纯情人甚少,慕朝朝嫁的漠北二王子赫图,曾经就有数不尽的女人,府中妾室多,外面一夜春宵的女人更多。慕朝朝初嫁时,因仗着才华出众,又与漠北人生的不同,很得赫图宠幸。只不过她知道赫图这份宠爱只是图个新鲜,所以她不停地学习漠北的语言风俗,建立自己的私兵,后有一次在他征战之时,慕朝朝亲自带兵救了他,两人感情才得以更进一步。

唯有一事,打破了二人表面的和谐。她嫁去漠北后,总会有李知的长安来信,即便她都处理好,毁了这些信笺,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妾室发现了李知对自己的心思,还把私信给了赫图。

赫图来见她时,用蹩脚的官话问她,“嫁到漠北可让你心里欢喜?”

不知为什么,慕朝朝这次没骗他,沉默过后,赫图好像知道了答案。他走了,后来赫图便再也没去过她的屋子。那时,连一个小小的妾都能欺负到她身上,两人纵使再碰面,他眼里也只有淡漠的神色,不复情浓时的炙热。

慕朝朝好似又回到了刚来漠北的时候,无依无靠,任人欺凌。又一次漠北篝火宴时,慕朝朝静坐在那,一人漠然地看着这场宴会。突然有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慕朝朝记得他,自己带兵救赫图时,就是他誓死守在赫图身边。

男人叫海图巴里,他给了慕朝朝一碗烈酒,“王妃带兵犹如神将,不知酒量如何?”

慕朝朝笑了下,接过碗,仰头喝了下去,两人对饮许久,慕朝朝都不见醉意。

海图巴里抱拳,“王妃好酒量,臣下佩服。”

慕朝朝那时神色已经恍惚了不少,但她面上依旧是稳的,借着海图巴里的力站了起来,两人一同往外走。

她或许知道海图巴里要做什么,在漠北,男女一夜,不论与谁,都没什么大不了。她刚来时并不适应这里的习俗,后来待的久了,见怪不怪,甚至那时她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左右赫图也不爱理她,不如就放纵一夜。更何况海图巴里面相偏向于中原人,慕朝朝一见到他,就好似回到长安一样。

两人自然地钻了帐子,谁都没提缘由,慕晚晚解了胡衣,慢慢环上他的脖颈,就在他们唇畔相贴之时,帐帘突然被人一把掀了起来。原本应在别的女人怀里的赫图手里拿着长刀,对上海图巴里就劈了过去。

慕朝朝头中有些沉,她觉得好吵,刚挑起眼皮,就看到赫图手里的刀马上落到了海图巴里的脖颈上,她一瞬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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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海图巴里是漠北的一员猛将,始终忠心于赫图,杀不得。她起身跑了过去,挡在海图巴里面前,那刀却是没收住力,砍伤了她的左臂,血一时流了出来。

慕朝朝疼得眉心拧住,看向赫图,“王上,住手。”

海图巴里亦是担心慕朝朝,抬步又把她拦在身后,道“王上,都是臣下的错,臣下见您一直对王妃不理不睬,以为您是中意了别人,才来寻的王妃。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赫图看着一直护着彼此的二人,一时大怒,大叫一声,那长刀照着下面狠狠地挥了出去。过会儿,两人睁开眼,只见赫图的刀砍断的只是帐子的一侧。

海图巴里跪下身,“臣下多谢王上不杀之恩。”

赫图冷眼盯着他身后的慕朝朝,慕朝朝夜里饮了不少酒,近日又忧虑过度,受惊后,头有些沉,慢慢晕了过去。

再一睁眼,赫图就坐在她身侧,手臂上的伤已经包扎好,慕朝朝道“妾多谢王上留妾一命。”

赫图面色依旧不好,他用漠北的语言开口,“你若不想做这个王妃,明日就能离开漠北,我会派人护送你平安回到长安。”

他说完话,一人就先走了。

后来的第二日,慕朝朝的屋里开始收拾起来,她点好人,又数清要拿的东西,总共用了十多辆马车。

这大半日,都不见赫图的人影。

后午,慕朝朝收拾妥当,已上了马车,行至半路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旁边的陪嫁侍女道“大小姐,是王上来了。”

慕朝朝攥了攥拳,道“就说我不想见。”

哪知她都没听到侍女的回话,车帘就被人掀了起来,随后赫图上了她的马车,把她抱到了外面的马上,他翻身上马。带她驾马去了漠北最大的草原上。

到了草原,赫图又抱她下来,两人在那里亲吻,他解了她换好的中原襦裙,两人肌肤相贴,他依旧说着蹩脚的官话,“我把那些女人都遣散,你也别走了。依照你们中原的习俗,我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慕朝朝从记忆里抽回神,摸了摸自家小妹的眉眼,“他若是对我不好,我怎会轻饶了他?”

话是这么说,可慕晚晚知道,长姐一个远嫁女,赫图又是漠北二王子,女人定不比李胤少,长姐怎会快乐。

两姐妹都沉默了。

慕朝朝又忽然想到父亲的事,即便她已叮嘱父亲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连晚晚都瞒着,可真的能瞒过那位吗?若是被他知道,对慕家来说又将会是一场灾难。

“阿姊?”慕晚晚叫她,让慕朝朝收回了思绪。

“怎么了?”慕朝朝道。

慕晚晚抱住她的腰,“阿姊这次回来能待多久啊?”

她嘴上问着话,心却提了起来,若是阿姊待一两月还好,若是时间长了,等她显怀,那就全都露馅了。

慕朝朝以为她的舍不得自己,道“我此次来长安是为了朝贡,过不了多久就要走。”

慕晚晚心里一喜,刚要松下气,又听她道“不过我这次离开,想顺路把你送回淮州。”

慕晚晚心里的喜悦顿时冲散,怔怔地结巴了下,“淮…淮州?”

慕朝朝道“如今父亲在淮州要处理些事情,还不能回长安,你孤身一人留在长安我和父亲都不放心,不如就把你送到淮州。”

慕晚晚挣扎了下,“可是阿姊,父亲不是还要回来吗?”

慕朝朝眼里暗了,“我和父亲已经给你选定好夫婿,等你回淮州相看,过不了多久,你就与他成亲吧。”

慕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