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慕晚晚顿了下,看她一眼,“娘娘,既然大皇子重病,还是再叫太医过来看看为好。”
不是她不愿意去,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自狩猎鹂瑶害她一事后,慕晚晚便知,这世上没有不会改变的人,更何况是在皇宫这个大染缸里。
婉沛虽会给李稷下药,但没那个胆子让李稷病得这么重。唯一有可能就是鹂瑶后了悔,不想送她离开长安,而是要把她的命了断在这,让李胤彻底断了念想,还能再倒打一耙,把所有的事都推给婉沛,如此,便是一箭双雕。
鹂瑶面上看着笨,可若是她故作出这番态势,惹得婉沛掉以轻心呢?宫里的勾心斗角,慕晚晚身处其中委实觉得累。
鹂瑶见她迟疑犹豫,小声问了句,“慕姐姐是不信我?”
慕晚晚面色转了,似是笑了下,“臣妇不敢。”
“臣妇离开长安可都要靠着娘娘您,怎会不信娘娘?只是臣妇方才进宫被婉妃娘娘叫了去,臣妇只怕皇子的病…”
她没有说破,但鹂瑶会明白她的意思,只要让鹂瑶以为自己怀疑到婉沛身上,让她掉以轻心,自己暂时还算是安全。
鹂瑶果真听后泪眼眨了下,“实不相瞒,本宫所疑与慕姐姐一样。”
慕晚晚又道“不若娘娘去请一请林景太医,或许大皇子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鹂瑶应声,接着道“慕姐姐,皇上不在,我一个人在这怕,慕姐姐在宫里陪我好不好?”
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极了当初她怀有身孕求她时的神情。
慕晚晚这次却是不敢应了,毕竟时过境迁,鹂瑶不再是当初的鹂瑶,她也不再是当初的慕晚晚。若是留在宫里,一日或许行,但日子久了,她怕是真的要被李胤这两个女人整得尸骨无存。
慕晚晚拒绝,“臣妇妇道人家,又刚刚和离,在宫里久住始终不好,怕是要把污秽之气都过了给大皇子。”
鹂瑶也是信这个,听后当真是怕了点,她父亲贬官,家道败落,又遭夫君抛弃,委实是时运不好。
再者,因不久前接到了一封不知何人所给的密信,信里写着,慕晚晚早就与皇上同榻而眠。鹂瑶看完后难以置信,怔愣地烧毁了那封信,这般看来,倒真是她大意了。是以,鹂瑶才改了主意,既然如此,这个女人是留不得了,她想。
所以才会有她狠心让李稷的病情加重,随了婉沛的意思,引她入宫。
慕晚晚现在还信她,离开长安还要靠着她,正因如此,鹂瑶就能不知不觉把她除掉。
慕晚晚终于能出了宫,李胤这两个女人当真不好对付,-->>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日后她怕是再也不想入宫了。不如就叫这两个女人互相斗来斗去也好。
她回了别庄,好巧不巧,沈年就等在那。因她现在知道了沈年的心意,而且周边还有李胤的亲卫监视,慕晚晚不好与他说话,叫马车停在别庄外面,等他离开自己再回去。
然叫她失望了,马车停了一个多时辰,沈年在门前硬生生晒着烈日等了一个多时辰。
慕晚晚本来还以为他现在与四年前不同,是真的成熟稳重,想不到脾性还和以前一样,执着一件事不知悔改。
要是在这里再等的久了还会惹暗卫怀疑,她气得让马车过去。
马车停了下来。
沈年已等了小半日,听说她出宫就一直在这等。现在终于等到了人。
他笑着叫了声,“晚妹妹!”
慕晚晚刚掀了车帘,听到这声晚妹妹眉心跳了又跳。
她僵硬地弯了弯唇角,“沈二公子到这有事吗?”
不能明说自己心里推拒的话,若是明说岂不是叫人听了正着。她只能语气冷淡,离他远,看似两人并无关系。
沈年也听出慕晚晚与他故意拉开距离,心里失落下,随即从怀中拿了几封信笺出来。“你长姐给你写的信。”
“许久前便到了,只是路上突发大雨,斥候无从过来,正巧被我偶遇,想着给你捎过来,没想到却忘了这件事。”
实则是他有意忘的,他便是想再借着这个机会多见见晚妹妹。
慕晚晚一听是长姐的信,心里悦然升起,手竟喜悦地无处安放,接了沈年手里的信。真心地朝他笑了笑。
她早就给长姐送了信,只是到现在长姐都没有回音。即便李胤让她安心,可她哪能真正放下心。如今沈年的出现仿若及时雨,让她多月的忐忑不安终于有了着落。
哪知慕晚晚看到信一时情急,竟哭了出来。
沈年第一次见女人哭,还是晚妹妹在他面前哭,他几欲语无伦错,“晚妹妹,你…你别哭了。不如看看你长姐写了什么?”
慕晚晚拿帕子侧过身擦了擦眼角,激动地又哭又笑,还不忘感激,“晚晚多谢沈二公子。”
沈年道“既然你说你我之间亲如兄妹,不如叫我一声二哥哥。”
他试探引.诱。
慕晚晚眨巴一双泪眼,又听他似是极为伤心道“难道我为自己的妹妹做了这么多,还得不到她一声哥哥听?当真是叫哥哥伤心。”
慕晚晚抿了抿唇,望了眼四周,小声道“晚晚多谢二哥哥。”
声虽小,还是叫沈年听得一清二楚,他笑得开怀,“日后晚妹妹见我都要这般叫。”
话虽如此,但慕晚晚是万万不敢叫出口的,若是叫李胤听了,怕是要再生波折。
慕晚晚抱着信快步到了屋里,沈年跟在后面也没走。
到了屋,慕晚晚手抖着一封一封地拆开,看到上面那些熟悉的字迹后,慕晚晚再忍不住哭出了声。
信上长姐说她一切都好,叫她莫要担心。
长姐在漠北举步艰难,如履薄冰,可还是要关照她,里面还说了许多话。
“晚晚吾妹,阿姊接到父亲的信,知你与裴泫闹到和离的地步。阿姊早就看出裴泫并非你的良人,如今慕家在长安虽落魄,可父亲还在,阿姊还在,你尽管与裴泫和离,一切后果都有阿姊承担。不久后漠北会到长安朝贡,届时阿姊把你接回漠北,有阿姊护你,你莫怕…”
慕晚晚捂着嘴,哭得泣不成声。
沈年站在一旁看着于心不忍,心里生了疼意,他慢慢靠近,拍了拍慕晚晚的后背,柔声安抚,“漠北现在太平,我料想你长姐应是无事的,你若哭了岂不是叫她平白担忧?”
“你长姐自小疼你,若是见你这样定然会心疼的。”
然不安慰还好,一安抚下,慕晚晚想到往昔种种,又想到今日宫里的心惊胆战哭得更加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