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慕晚晚僵住,竟觉出这话里有几分亲昵的味道,但随之又想,今夜她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李胤会心疼她一时也不足为奇。

慕晚晚躺了回去,李胤也没走,和衣就在她枕边,她的手还被他的大掌包裹在其中。

慕晚晚垂头看了下,没把手拿出来,轻轻合了眼。

李胤在她枕边许久未睡,这是第一次能细细地看她。他只知这女人甚是和他心意,尤为在床笫之间,李胤恨不得把她拆入腹中才好,她总是有让他止不住的欲望。

李胤自恃这么多年一心于朝政,身边女人虽多可他也从不贪恋,这是第一次,他诱着她,一点一点去了他的行宫床榻。世间久了,甚至他现在竟有一种荒唐的想法,恨不得日日与她在一起才好,就是连在行宫的夜都变得短暂了。

只一刻,李胤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不只是李胤,他还是皇帝,还有整个大昭,孰轻孰重,他亦无比清楚。女人于他而言,可以消遣,可以纵容,却绝不可放置于心尖之上,慕晚晚于他亦是如此,并无不同。

李胤收回视线,靠在床头慢慢合了眼。

慕晚晚醒时,李胤已经走了,她眼睛昨夜哭得久,干涩无比,又有些红肿。张了张口,才发现嗓子哑得一时说不出话,她掀开被子下地,身上的伤口宛如撕裂般疼痛。

柳香推门进来,就看到慕晚晚刚站住身,却没撑住,摔在了地上。

“夫人…”柳香放下药碗跑了过去。

慕晚晚腿下的伤口疼得厉害,她轻嘶一声,被柳香扶着才勉强站起来。

柳香昨夜都没见到她,自然没想到伤得这么重。她是爱哭的,一时就忍不住了。

慕晚晚反过来安慰她,“哭什么,这伤也不是毫无用处。”

至少她能借着这次受伤,多讨得李胤的怜惜,若是能求得他允父亲回淮州最好。

柳香扶着慕晚晚去了净室,洗漱后,饭菜已摆好在桌上,都是些清淡的小菜。

慕晚晚吃完饭,又用了药,对柳香道“你回府一趟,就说我去庄子里住了,再把屋里的药拿过来。”

柳香听了,一惊,“夫人那药…”

慕晚晚明白她的意思,“我现在看似伤得重,但过不了就好了,再者…”依着李胤平素的脾性,说不定不等她伤口,便会与她做那事,她不得不防。慕晚晚没接着说,转了口,“仔细着点,莫叫人发现了。”

柳香应声。

然百密必有一疏,李胤听福如海说柳香的动向和她拿的药时就已觉出不对。他放下手中的奏折,思量下,道“你去偷偷换了她的药,别叫人发现。”

福如海这下是迷糊了,皇上和裴夫人这倒是像在互相玩弄一般,何不皇上直接说了不许裴夫人避子。早在皇上第一夜没给裴夫人避子药时,他便明白了,皇上从来就没打算放过裴夫人。

柳香这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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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胤去了镇南王府。

来时骑的马,着便衣。

到了府门前,打马而下时,里面像是早有预料,朱门打开,有下人从里面相迎。

李胤甩了马鞭,大步走了进去。

李知早就等在王府后院里,兀自下棋对弈,听到动静,开口,“皇兄倒是不急,臣弟还以为皇兄昨夜就会来找臣弟算账。”

李胤走了过去,他身上是劲装,着马靴,鞋底踩地的声音刚硬无比,就像是打进了人心里,叫人听了不自觉畏惧敬服。

李胤到他面前,沉眼看他,“起来!”

李知在院中饮了一夜的酒,脸红扑扑的,笑着抬头看他,拍了拍手随即站起身。

这刚一起身,一拳就砸在了他的鼻梁,鼻下一股热流涌出,滴答滴答地落在一片白子的棋盘上。

李知抬手擦了擦鼻下的血,却越擦越多,他索性就不擦了,懒散地看向李胤,“三哥这下也知担忧二字为何物了吧!”

他咬牙锤了锤胸口,八尺高的汉子,一瞬间竟落下了泪,颇为阴狠道“你昨夜忧晚晚之心亦如臣弟对朝朝之心!”

“不让你心尖的人受点伤,你怎么能懂我!”他愤怒地嘶吼着,犹如一头暴躁的狮子。

李胤双拳咯咯作响,他二话不说疾步冲过来,又一拳,比方才还重,打在他的下巴上。

李知牙都被打得从嘴里落了出来,但从前河西小霸王的名声不是白叫的,他狂吼一声,也冲了过去,抬腿踹向李胤。

两人撕打在一起。

然李知哪里比得上身经百战的李胤,终是不敌,渐渐落了下风。

半个时辰后,两人躺在地上,身上皆负了伤,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李知忽地笑了下,“三哥,你还是不及我爱朝朝之心。”

男人之间的事处理简单,打一架便好,若是不好,便再打一架。

李胤睨了他一眼,不语。

李知接着道“若是我知道有人这么设计我的女人,我定然会杀了他。”

他转了头,看向李胤,“看来臣弟在皇兄心里地位还是很重的。”

李胤眼淡淡地看他,嘴角被他打得破了一处,他道“朕不杀你,但会让你尝尝和她一样的痛楚。”

李知故作害怕的模样,“臣弟可是您唯一的弟弟了,皇兄这般对待臣弟,您的心可真够狠的。”

李胤知他是有意说,一手撑地站了身,踹了他两脚,“你是朕唯一的弟弟,她亦是朕最看重的女人。朕不会因她杀你,但会因她而处置了你。”

李知也站了起身,他方才落到了草丛里浑身是土,身上的伤不知比李胤多了多少,处处皆是要害,他道“皇兄还真是铁面无私,臣弟佩服,臣弟也甘愿受罚。”

“只不过臣弟有一事要请求皇兄。”

“何事。”李胤问他。

李知皮笑了下,“臣弟请求皇兄不要把真相告诉晚晚,臣弟怕朝朝知道了,日后不愿再见臣弟的面了!”

李胤听此,嗤笑了下,用着河西的口音,“出息!一个女人而已,何以叫你痴迷颓废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