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慕晚晚哑声,“我…”

随后反应过来,“臣妇见过…”

忽地,她还未将皇上二字说出口,就被眼前人伸手一拉,带到了身后假山的空隙中。

里面的空洞逼仄,慕晚晚眼眸瞪大看他,不明所以,再要出去,被眼前人一手拦住腰,另一手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别出声。

慕晚晚眨巴着一双眼,指指他的手暗示自己不会说话了,让他放手。

李胤看了她一眼,似是确定之后才把手放下来。

慕晚晚耳尖一动,听到了外面来人的声音,像是两个宫人在走动,小声低语,不知在做什么。

她细眉微蹙,只希望外面的人快些走才好。

她回过神,就感受到了耳边的呼吸声,薄薄的气吐在她的耳边,惹得她的发痒。

假山里逼仄得紧,两人几乎是全身相贴,鼻尖相触,她身上的襦裙齐胸,穿得又薄,依着李胤行军的眼力,那片白皙的肌肤和那一道微妙的弧度垂眸便一览无余。不知她施了什么脂粉,鼻下总有一股香软的味道,若有似无地牵制着他。

李胤看了一眼,随即视线转了过去,扯断与她纠缠的呼吸,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坚石上,呼吸微重。

纵使两人曾有过肌肤之亲,也险些就水到渠成,可其中的气氛也让慕晚晚颇觉尴尬。她想侧侧身子,避开他的视线,哪知这一动,那双柔软便于身前的人贴的更近。

她软软的发顶擦过他的下颌,痒痒的,连带着那处绵软也随之擦了过去。

无意,最是勾人。

蓦地,李胤按住她的肩,声音暗哑,“别乱动。”

慕晚晚真不敢动了。

她能明显感受到她整个人都落在了他的怀里,他常年习武,不仅肩硬,胸膛硬,整个人都是硬邦邦的。她指尖动了动,隔着锦绣的缎子,不知为何就刮在了他的腰窝上,感到面前人身形一变,呼吸都加重了几分,很快被她缩回来。

李胤垂眼,呼吸缓了缓,看她,微厉,“朕说过,别乱动。”

慕晚晚有些委屈,她半个身子被他死死地扣住,一会儿就会僵麻,只是想活动一下,又被他训斥。她撇了撇嘴,没敢还口,真的不动了。

不知那两个宫人在做什么,许久还没离开,隔得不近,那两人声又小,慕晚晚听得不大清。

她也无心去听。

夏日炎炎,即使到了夜里,也会让人觉得热,此时她后背已出了汗珠,咬了咬唇,却也不敢乱动。

许久,慕晚晚身子僵得不能动弹时,李胤终于放开她,出了假山。

慕晚晚活动活动膝盖,也随之出了去。

外面宽阔,慕晚晚呼了口气,视线突然大了起来,让她有几分赦然。

见李胤要开口,慕晚晚顺势地道“臣妇并不是有意到这,扰了皇上,请您恕罪。”

“你都听到什么了?”他甩了甩袖,双腿岔开坐到后面的石头上,两手搭膝,眼睛定定地看向她。

慕晚晚诚恳地摇摇头,“臣妇什么都没听到。”

“呵!”他哼笑了下,并不相信。

李胤像是没再问她的心思,兀自坐那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这般模样与一年前慕晚晚所认识的他大相径庭。

离得近,慕晚晚才注意到,他脸颊的棱角似是更分明了些,照一年前也像是清减了许多。

这一年宫里发生的事确实让他劳心不少。念此,慕晚晚很快回神,真不知自己怎么又想到了这,这些与自己并无半分的干系。

“此事紧要,若是被有心人得知,你的长姐将面临的处境比现在还要艰难。”他道。

慕晚晚沉默了会儿,缓缓开口,“臣妇知道了。”

他点点头。

慕晚晚微垂着头,看不到他,但能感觉到头顶若有似无的视线,等她想看时,那人又移了开,他道“你可以走了。”

得到这句话,慕晚晚心下松了一口气,转身加快脚步回了住的行宫。

她走得急,并未注意到掉落在地上的珠钗,李胤看到,起身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用指腹撵了下,眼眸微动。

福如海不知何时从后面出来,方才来复命的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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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胤把手中的珠钗扔给他,福如海手忙脚乱地接过,只听他开口,“扔了。”

福如海小声应了句,“是。”

慕晚晚回去时,裴泫早已回来,主殿的灯已经熄了。

她许久未归,柳香急得直转,可又不知夫人去了哪,也不能惊动旁人,见远处有人影过来,她细看了看,惊喜地过去,低声道“夫人。”

慕晚晚示意她噤声,遂与她回了屋。

慕晚晚没把今夜的事告诉柳香,事关紧要,事关她的长姐,她不能不重视。

柳香见夫人心事重重,不敢多加打扰,点了安神香后就退了出去。

慕晚晚这一夜睡得不踏实,梦里时而出现长姐哭着求救的模样,时而又梦到那个男人。

他高高在上地坐着,指腹揉捏她的下颚,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你哭什么,朕又没欺负你?”

慕晚晚咬唇抬眼,双眸模糊地看他,恍然之间,她对上那张薄凉的唇就吻了上去。

大梦转醒,慕晚晚忽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下了床,借着月光到桌案前倒了一盏茶,仰头喝了下去。

冰凉的水浸润喉咙,才让她清醒几分。

慕晚晚恍惚地坐在交椅上,眼神怔然。

莫不是她白日思虑过多,才会做了这个梦?思来想去都是如此,慕晚晚安慰自己,又坐了许久,才回床睡下。

翌日天明,慕晚晚起后在屋里用了早饭。裴泫潜人来叫她,慕晚晚二话不说就打发走了。

裴泫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坐了一会儿,放下木著站起身,快步出了门。

身后的侍从两两相望,互相都摸不着头脑。

裴泫到偏殿叩了叩门,柳香开门看到是他,先福身,后掩了门,道“夫人歇下了,大人可有事?”

裴泫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他来这是因为以为她与自己置气,就想过来解释两句,与她共用饭,缓和感情,可不成想她却不想见自己。

他放下叩门的手,轻咳了下,“无事。”向里面望了两眼,转身回了去。

柳香等人走,才回屋。

慕晚晚坐在里面吃着饭,看她回来了,问了句,“人走了?”

柳香答“走了。”

慕晚晚漱了口,“日后他若是再来都说我在歇着。”

柳香知夫人不想见姑爷,也不多说什么。

夏猎本是源自于河西,大昭建朝后,因着跟随李胤而来的部下众多,这夏猎也就随之传了过来。

武将们束袖而立,会射猎的文臣也各自牵出自己的战马,大有震慑河山之势。

大昭是从马上得来的天下,因此,少不得武将风气,人人皆以习武为荣。

李胤踏马疾驰而来,打马而停时,下首的人齐齐躬身,“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换下平素的阔袖,着一身玄色劲装,眉目凛然,眉宇间较往日多了些戾气,逆着光,犹如一匹孤傲的狼,仿若天生的王者。

慕晚晚从前最是厌恶宫中的礼节,可是在这时她竟被这气场折服,下意识地弯了膝。

她余光看向马上的人,他像是有所察觉,回眼看她,四目而视,皆是静默。

昨夜的事两人心照不宣,都没再提。

他目光只停留了一下,很快离开,仿若无意一般。

李胤沉声,“平身。”

“谢皇上。”

随着这一声谢恩,狩猎开始。

慕晚晚不会骑马,留在远处的亭子里,等着归来的人。

其实她也没甚好等的。

各家的妇人七七八八地说着话,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被孤立开。

从前她是世家小姐,被众人捧着,不必上前去搭话,自会有人来寻她。而今家道败落,那些人怕是都躲着她走,生怕染上晦气。

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慕晚晚正出神,旁边不知何时坐了一人。

她抬头看了两眼,蹙眉问她,“夫人是…?”

她回笑答道“本宫是不久才入宫的沅妃。”

慕晚晚快速地起身福礼,“臣妇无礼,望娘娘恕罪。”

“你一年没入过宫,不认识本宫情有可原,哪来的罪?”许沅沅扶她起身。

两人落座。

她没再说话,慕晚晚也不知说什么。

她不知李胤的这几个女人为何都偏偏挑上她搭话,陆凤仪、婉沛、鹂瑶皆是如此,现在又多了一个许沅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