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李知是河西节度使李真的七子,也是唯一一个在李胤登基后,平安留在长安并被封王的河西子。
世人皆知,镇南王与当今虽不是一母同胞,却情同手足,其情分连亲兄弟都比不得。然不知为何,大昭朝政未稳,镇南王突然要说外出巡游,这一走就是三年。
圣驾行得不快不慢,好是让大殿里的镇南王又足足多等了半个时辰。
福如海随着主子进去,关紧了大殿的门。
李知在里面等得喝完了一壶茶,终于见有人来了,也不顾见礼,砰地放下茶碗,高声发问,“三哥,你为何要把慕尚书关入诏狱?”
李胤对他的无礼毫不在意,走到高位上坐下,轻描淡写地道“我已经把他放了。”
不说还好,一提到放人,李知像只炸了毛的狼崽子,在地上绕了一圈,走近他,“是,您是把他放了,把他外放出长安,放到了地方一个小小的县城做九品芝麻官,这叫我如何向朝朝交代!”
“她走时哭着求我要照顾好慕家,您也答应过我的,不会对慕家动手,君子一诺,犹如千金,哪会有您这般背信弃义?”
李知说得痛快,义愤填膺。一旁的福如海却听得冷汗涔涔,这些事,皇家之间的龃龉,都不是他一个奴才该知道的。
李知像崩豆子一样吐完心里的不快,气呼呼地站在下面等待上首的人说话。
李胤放下温热的茶,一手轻叩桌案,两眼瞥向他,淡淡道“说完了?”
上首的人冷眼相看,李知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面对的人,是一怒便浮尸流血的君王。他缓了缓,生硬回,“臣弟一时情急,三哥勿怪。”面上却毫无诚意。
李胤点头,“坐。”
李知顺从地坐下。这一坐,才觉出不对,自己来时就打定心思要三哥给个交代,这会儿三哥还没说什么,他怎么又被顺了毛,乖乖地听他话了?越想越气,刚沾到交椅,又飞快地起身,偏要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