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睁开眼,眼前是陌生的落地窗和酒柜。
虽然没来过,但是他一看这种冷淡的深灰风格和柜子里熟悉的威士忌,不难猜到这八成是顾长浥的办公室。
他调整着呼吸,适应着昏厥之后常有的眩晕。
房间里只有他自己。
门锁是双向的,里外开门都需要钥匙。
手机也没在身边。
“混账东西。”姜颂暗暗骂了一句。
他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没找着钥匙。
所有的柜子和抽屉都上着套锁,连电脑都是需要指纹通电的。
头昏昏沉沉的,胃里也有种说不上来的钝痛。
姜颂站起来没一会儿就又坐下。
他向后靠在沙发上,看到桌子的一脚内侧似乎有一个很不起眼的白点。
想起来袖扣的事,姜颂走过去扶着桌角蹲下,把那个白点捡了起来。
掌心里是一粒白色的药片,两头略尖的椭圆形,中间有一个宽宽的压印,两侧的字母拼成一个“Seroquel”。
姜颂盯着那个药片看了一会儿,努力回想自己在哪见过这个单词。
这时候门上的锁响了,周秘书进来立刻过来扶他,“您醒了?”
姜颂把药攥在手里,跟他客客气气的,“顾长浥呢?”
周秘书把他扶回沙发上,端了杯温水给他,“顾总出去了。”
“去哪儿了?”姜颂撑着沙发,说话没什么力气。
“顾总说等您醒了就送您回家。”周秘书毕恭毕敬,答非所问。
“给他打电话。”姜颂实在是难受,但当着周秘书,还是撑着沙发坐直了一些。
别的气顾长浥要闹就跟他闹,但听他的意思,恐怕对吴家的事也知道了点什么。
顾长浥怎么跟自己闹气顶多也就让他上上火。
他就怕他单枪匹马地闹到吴家去。
吴家现在或许在财力上敌不过顾长浥,但毕竟当了这么多年地头蛇,又不走正道。
顾长浥再怎么有本事,不吃亏则已,万一吃亏就是大亏。
“顾总说没有要事不能联系他。”周秘书看着姜颂脸上涔涔的汗,心里也发虚,“您……要不我们现在去医院?”
“不用。”姜颂很坚持,“给他打电话,让他现在过来。”
周秘书左右为难地看他,“您别给我出难题,顾总跟我们向来说一不二的。”
姜颂胃里跟掉了个个儿似的,直接把中午饭全交代在了地毯上。
他整个下午都在着急上火,中午吃的东西一点没消化,胃里直接拧起来了。
周秘书吓坏了,一边给他拍背一边拿纸帮他擦脸擦手,“您别着急,很不舒服吗?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姜颂看小秘书快急哭了,语气放和缓了一些,“你把电话拿过来,我给他打,到时候他要怪也是怪我。”
小秘书低着头收拾地上,最后看姜颂的脸色实在吓人,犹犹豫豫地把他的手机给他了。
姜颂拨了一个“1”出去,那边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
等那边自动挂断,他又拨了一个过去。
反复了三次,那边通了,但是没人说话。
“你去哪儿了?”姜颂的声音几乎哑得不成声。
那边依旧是安静的。
“问你话呢顾长浥!你去哪儿了?”他声音一高,嗓子都劈了。
“你醒了就回你家,周秘书没跟你说吗?”顾长浥听起来没什么情绪。
姜颂倔劲上来了,继续问他:“我问你在哪儿?”
“‘相互尊重的朋友’在哪儿,对你有这么重要吗?”顾长浥平静地问他。
姜颂深吸了一口气,没忍住咳嗽了一声,“你别气我,我现在生不了气。”
顾长浥那边又不说话了。
姜颂低着头,“我难受得厉害,你赶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