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好像稍微大声就能迎来深渊般注视的感觉,让人不由小心翼翼起来。
当然他是不可能小心翼翼的,他只会大大方方地走进来。
然后把空间再次变得狭窄。
就比如现在,他就觉得这地儿多了一个自己,立马变得顺眼多了。
太宰治却觉得他扎眼极了,对着监控大声说:“这是怎么回事?!暂且不提你们是怎么把他抓进来的,单人房间关两个不合适吧?”
这里只有一张床,0.9米宽两米长的,睡他一个人都够呛。
那些机关的人都被绯闻洗脑了吗??
没有脑子就不要干这种工作好吗!
早川秀悠闲地打开麦克风说:“事情是这样的,上头的人非常希望你们两个人中能死一个,给他们减轻一下负担,延续一下他们的生命。”
太宰治就不说了,懂的都懂,五条悟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按规章办事,每年砸坏的公共建筑修补的花费,那是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血压上升。
而且他出任务收费老贵了,最近尤其贵。
太宰治:“你听听,这是正直的公职人员该说的话吗?”
等他出去,就把那群傻逼全杀了!!!
“那我就换个说法呗。”早川秀拿了根黄瓜呱唧呱唧啃,“上头的人觉得你们两个感情深,不能分开,所以特意给你们安排到一起。一方面是让你们互诉情愫,一方面也是怕五条悟不配合把监狱砸了,做出了小小让步。”
这监狱虽然不及默尔索,但各种设备都是最好的那一批,一般异能者咒术师进来就是个废人。
但那些玩意儿对太宰治这个bug没有用,对五条悟这个挂逼也没有用。
一个悲伤的现实:他们呆在这里全靠自觉。
太宰治当场发怒指着监控说:“十天,十天之内,我就让你和坂口安吾哭着喊着求我出去。”
早川秀慢条斯理地又拆了一包瓜子,打算看戏:“您想好该怎么和自己情人解释自己弄死了那么咒术师的事情了吗?”
先活到十天之后吧,大兄弟。
“这个世界上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相信我和五条悟清清白白吗?”太宰治对这个把他当成男同的世界非常失望,充满了毁掉它的冲动。
“知道我是为什么被关进这里的吗?医生先生。”五条悟崩断手上的手铐,然后把它拉扯成乱七八糟的形状取下来,又团成一团丢到地上。
太宰治立刻捂住自己的耳朵装傻:“不,我不想知道。”
身形高大穿着黑衣的男人骤然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携着巨大的压迫感逼进了他,然后抬手摸上自己的领口,缓缓地拉下拉链,露出里面衬衫。
太宰治蓦然想起自己当时穿的那件五条悟的衬衫和这件极为相似。
那件衬衫领口的扣子被扯坏了两颗,所以当时非常尴尬地挂在他的肩上,而五条悟这件也是。
这人的衣服大致相同,扯坏扣子的不止一件两件,或许只是恰巧。
他冷静地想着,用正直而审视的目光看着五条悟接下来的动作。
五条悟把外套脱了,五条悟把外套挂在了他手铐旁边的墙上,五条悟把袖子卷起来了,五条悟他又走过来了!
然后太宰治就被掐住了脖子。
“我的罪名,是你的共犯。”五条悟一边笑着一边收紧自己的手,“我干过的混账事不少,但这样不明不白地成为别人的共犯,杀的还是自己人,是头一遭。”
太宰治微笑地看着他,遗憾于对方只掐自己的脖子。
咒灵是不需要呼吸的,没有窒息感。
害,他都好久没有尝试上吊了。
“医生先生是希望我做出更过分的举动吗?”五条悟凑到他的耳边说。
太宰没有说话,但不可避免地期待了起来。
他早期也是存着把对方气到打死他的想法的,没想到对方的脾气意外的好。
然后他突然之间就被对方抱进怀里。
他:???
什么玩意儿?!
“你干什么?抱着个男人不恶心吗?!”在试图推开对方无果之后,太宰治极度抵触地说着。
“久别重逢的情人不就应该来个拥抱或者亲吻吗?”五条悟自然地说着,暧昧地咬着字眼,仿佛真有这么一回事。
“谁是你情人?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就算现在是晚上了,也没到做梦的时候。”
太宰治是真的慌了。
鬼晓得五条悟能做到什么程度。
拥有无下限术式的男人有必要在这方面也这么没有下限吗??
五条悟笑了:“你不就是这么和那群老家伙说的,才让他们火急火燎地把我派到国外去的吗?”
太宰治以平生最诚恳的态度说:“对不起,我错了。但我没有说我们是情人。”
“哦,那你是和他们说我在追求你吗?”
“……”
五条悟笑着把脸贴近他,两人几乎是近到额头相抵,呼吸交织的程度:“我这个人一向不要脸,追求人的时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医生要试试吗?”
“不了不了。”太宰治着急起来甚至捡起了自己并不存在的职业道德,“心理医生是不能和病人在一起的!你放弃吧,我们不合适。”
卧槽为什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假夏油杰都死了,这个事儿还没有完?他当时找那个理由的时候脑子是坏掉了吗?!
五条悟:“说起病人,你是用自己的术式在给我‘治疗’的吗?就是那个让人自杀的。”
“您在说什么?”太宰治假装不懂。
监控那头的早川秀觉得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心道:这是他可以知道的内容吗?他不会活得还没有太宰治久吧?
好在善良的五条老师放过了他也放过了这个话题。
“啊,天色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觉得接下来是自己不能看的项目的早川秀很是上道地关上了灯,还降下了特制的门挡住对面单身狗的视线。
五条悟把人松开往墙壁那头一推,随后凭借灵活的身形挤上了仅有0.9米宽的单人床。
尽管太宰治已经被他挤得贴上了墙,但他还是有半边身子是悬空的。
这不得行。
无所不能的五条悟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注意。
他把僵成根木头的太宰治当成抱枕搂着,侧着身睡。
刚刚好。
这人虽然不及他的抱枕软和,但胜在腰细又不太重,环着的感觉差不太多。
就是他试图将腿穿过对方的腿抵在墙上的时候遭到了强烈拒绝。
太宰治:“你干什么?!”
他解释道:“你没有抱过抱枕睡觉吗?侧着身搂着抱枕曲着腿,膝盖抵在墙上睡是最舒服的姿势。”
太宰治很是冷漠地说:“没有,我也不是抱枕。可以的话放我去地上睡谢谢。”
“那怎么好意思,毕竟你先来的。”五条悟虚伪地说,“而且我只是想抬起你的腿,又不是要脱你裤子,你紧张什么?”
太宰治:“……”
大概是被他这副宛如要被糟蹋的小白花一样的忧郁样子唤醒了并不存在的良心,五条悟最终还是没有实现自己预计中的睡姿,而是委屈了一下自己,抱着人和对方腿抵着腿睡。
正当太宰治心想这也没好到哪里去的时候,五条悟把头往他肩颈一埋,脸贴着他闭上了眼睛。
他:“……能不能不要贴这么近?”
他很少真心地祈求别人,所以这话说得有点儿狼狈和委屈。
不得不承认,在他和五条悟和外界隔绝的情况下,他拿对方没有办法。
使用异能的话,他打不过没有术式的五条悟;使用术式的话,不能使异能的他就更打不过了。
言语套路又没有用。
因为对方是个蛮横,独断,又目的清晰的人。威胁他只会使自己陷入更糟糕的境地,欺骗他现在也很困难(他一旦觉得对方说的都是不能信的鬼话,就真的一个字都不会听)。
五条悟没理他,假装自己睡着了。
抱着的这个人虽然是个硬邦邦的男人,但很冰凉很适合夏天,而且眼睛贴着对方的话,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爽。
国外的那个工作本来预计是一周解决的,因为高等级的诅咒攻击人通常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前置要求,以此提高自己的隐蔽性和攻击性,要提前解决的话会麻烦很多,也会更累。
咒力消耗可以不计,身体疲惫也很容易治愈,精神就没有办法了,以往就强行扛着,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还有比全然黑暗的睡眠更能治愈精神疲惫的吗?
而且太宰治这个乱七八糟,脑子没法好好思考的样子,也挺有意思的。
这样应该就没空思考该怎么弄死自己的事情了吧?
觉得自己真他娘是个天才的五条悟很快就真的睡着了,而被他抱着的人宛如死不瞑目的尸体一样睁着眼睛度过了整个晚上。
柔软冰凉的头发贴在太宰治的下颌上,让他想起对方戴上眼罩和摘下眼罩的样子,完全是两个发型,头发不够软都做不到那么丝滑。
但是抱着他的这个人真的好热啊,他都多久没有这么近距离且大面积地感受到人类的体温了,这是穿再多的衣服,开再高的暖气都无法带来的感觉。
让人浑身不自在。
或许应该好好学一学体术什么的,他堂堂一个咒灵,在没有咒术的情况下,居然面对五条悟这个人类毫无反抗之力。
中原中也知道了得笑死。
胡思乱想了一晚上,天总算是亮起来,五条悟醒的时候,久违地想要赖床。
他的睡眠时间经常短到忽略不计,像这种“即使醒了也什么事情可干”的情况以前是想都不会想的。
虽然被冤枉进局子让人不爽,但现在看来,不失为一件好事。
被他头发蹭了一下的太宰治管他咋想的,立刻说:“醒了就放开我好吗?”
“为什么?”五条悟抬起头看他,很是开心地问,“你看起来很憔悴,要再睡一会儿吗?”
太宰治:“……不,我想起来。”
他为什么憔悴你自己心里没点儿逼数吗??
大概是感受到他逐渐汹涌的杀意,五条悟遗憾地松开了环着对方腰肢的手,下了床。
简单洗漱了一下,太宰治走到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