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嫣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僵住了。
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唇上的血色也尽数褪去。
御流云嘲讽,“还在狡辩!要我从头到尾跟你全都说清楚吗?如果没有背叛,这药是谁给你的?又是谁在昨晚的酒中下药的?”
御流云的面皮瞬间冷的让人心颤,尤其是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心虚之色,眼神更是变得阴冷无比。
“怎么,难道你要告诉本座,这一切都是遭人逼迫的吗?”
“是有人逼着你给本座下药,是有人逼着你不得不背叛本座的是吗?”
他轻呵一声,语调忽然放轻了。
轻得让人浑身发冷,整个人如坠冰窖似的,遍体生寒。
“可若是真有人逼迫你的话,为什么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过本座呢?你口口声声唤本座夫君,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夫君的吗?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勾结起来的?”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
他猛然间仿佛想起了什么来了,几日前夜里妻子的异状,以及那两个毛贼闯进教中的事情,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阴冷起来,
他下意识地询问了一遍。
“是那天晚上是不是?”
“那天晚上你情绪有些反常,忽然跟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那天晚上,跟你勾结的那两个毛贼就躲在你的房间里是不是?”
南嫣心想这人的脑子确实不笨,居然这么快就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不过面上仍是那副慌乱的神色,连眼睛都不敢看向他。
御流云指节用力攥紧,一想到那天晚上那两个混账家伙就藏在她的屋子里,看着他和妻子亲热,她那样的媚态显露于人前,整个人忽然间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情绪了。
御流云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怒火都在乱窜,血液瞬间集中冲上了大脑,各种情绪一齐涌了上来,让他的理智彻底被打乱了。
“你说话,到底是不是?”
这句话说完以后,御流云好似再也忍不住了,那案桌上摆放整齐的笔墨纸砚瞬间全被他抬手掀翻了,那碗醒酒汤也随着翻倒的桌子重重砸到了地板上,当场碎裂开来。
地上顿时一片狼藉。
南嫣被这动静吓得整个人都愣住了。
好半天才回过神,她抬眸看向身前的丈夫,忍了许久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从眼眶中落下了,整个人有些无力承受似的,声音里忽然带了一丝丝的悲伤难过。
“夫君真的喜欢我吗?真的有认真为我考虑过,在意过我的感受吗?地宫里关押的那个女人,明明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可为什么你心中惦记着的都是你那个未婚妻?”
她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角发红,好似要将从前心底遭受的那些委屈全都说出来才好,“你一直都在骗我,你书房里那般珍贵的簪子不是你母亲的遗物,那分明是你们两人的定婚信物,你那般在意,在意到我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而已,你都会对我生气!还有你脖子的那些伤,明明全都是那姑娘弄出来的,可你却骗我是自己不小心弄出来的。”
“夫君知道当我得知这些事情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南嫣眼泪流得越发厉害了,“我一直以为夫君是爱我的,我们自成亲以来,一直相敬如宾,我以为那就是夫君爱护我的方式。”
“可是,直到我在地宫看到的那个女子!夫君对那个女子在意、容忍的程度甚至会让我觉得害怕,我从来没有看见你这么固执过,我怕你不要我了,我更怕你真的会不管不顾地娶那个女子。”
“明明是你一直在欺骗我,明明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啊,可是为什么,夫君从来就没有那般地在意过我呢?”
御流云听到这话表情也顿了一瞬,随后低下头,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直勾勾地对上她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
“所以,你就要背叛我是吗?”
御流云冷笑一声,此刻只觉得嘲讽至极,他以为他们心意想通,却没想到两人是互相欺骗。
是,他是瞒了她那些事情。
可倘若不是她昨晚瞒着他对他下药,他原本已经打算将那些事情全都告诉她了,明明就只差那么一晚上的时间而已,为什么她就那么等不及呢?为什么都不肯问-->>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他一句呢?他明明已经在想着,忘记从前的过往,与她共度一生,成为一对恩爱夫妻。
可结果呢……
一想到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一想到他的妻子,原本他想着要共度一生的女人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家伙背叛自己,对自己下药。
他此刻只觉得胸腔内好似有一团火燃烧起来了一样,将他的理智全都燃烧殆尽,之后便是节节攀升的怒气。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怨恨什么,到底是怨恨她不顾自己的意愿放走了林翩然,还是在怨恨她勾结外人,毫无顾忌地背叛他!
都一样,她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背叛他,只不过一个是从前折辱唾弃他,而如今这个是利用他的感情,利用他的信任跟心软,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混乱之际,御流云只觉得心脏好似被什么翻绞着一样的痛感加剧,他眼底生出凌厉寒意,他痛他也要别人跟他一起痛,像一只刺猬一样瞬间竖起自己身上所有的利刺,将对方也扎得鲜血淋漓,跟他一样痛苦才好。
御流云眼神忽然一狠,嘴角凝着一缕意味不明的笑,这使得他整个人愈发显得高深莫测极了,“对,你说的没错,从始至终我在意的人就只有我的未婚妻林翩然。”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南嫣睁大了眼睛,眼中雾气凝聚,瞬间溢满了整个眼眶,她面色苍白,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夫君……”
“你以为你是谁?倘若不是你爹逼迫,你以为我真的会娶你吗?可即便是娶了你,在新婚之夜,你这个妻子脱光了站在本座面前,本座也对你毫无反应,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出来吗?本座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你!”
“从一开始,本座在意喜欢的女子就只有一个林翩然而已,她才是我御家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你算个什么东西?”
人在极度愤怒之下,确实是会口不择言,此时的御流云就是这样。
因为自己痛苦所以要让别人跟自己一样痛苦,用最尖锐冰冷的语言去戳对方心底最深处的痛处,最后两个人一起受伤。
果然,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对面的女子瞬间陷入了一种痛苦之中。
脸上的表情绝望悲伤,本就没有血色的嘴唇也被她咬出血来。
她抬眸浑身轻颤着望着他,似乎哀伤到了极致,“夫君……”
那两个字是带着哽咽轻喊出来的,“你怎么可以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眼泪仿佛不受控制地似的顺着脸庞滑落,重重地砸到了对方的手背上,
御流云好似被这滴眼泪烫到了似的,心口好似被毒蜂猛蛰了一下似的剧痛,愈发怨恨纠结,可只要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情,那眼神便瞬间阴狠了一瞬。
然后猛地挥手,用力将人推开。
南嫣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着,一不小心撞在了身后的屏风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无意的,撞上的那一瞬间,刚好从她怀里掉出来一块玉质的同心锁,“啪”地一声砸到地上,翻滚一圈,刚好停落在了御流云脚边。
南嫣表情似乎僵硬了一下。
御流云眼神晦暗,原本一闪而过的心软瞬间又被这股莫名其妙的情绪覆盖了下去。
他目光落在那枚从未见过的同心锁上,弯腰捡了起来,然后便看到那同心锁的背面刻着“永结同心”四个字。
一瞬间,脑海中那根理智的弦彻底被绷断了,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杀意,眉眼间萦绕些似有若无的戾气。
他抬起头,捏着那枚同心锁,深黑的眼珠里透着清幽幽的阴寒气息,“这就是那个野男人送你的信物是吗?”
南嫣嘴唇轻颤着,她摇着头,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地往下坠落,可怜至极,“不是的,夫君你真的误会我了……”
她声音断断续续的,有些沙哑,整个人无力地倚靠着屏风,浑身都透露着一股伤心欲绝的气息来,“你别说这样的话好不好,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对,可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的,你别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