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四周静悄悄的,几乎连铜台上蜡烛燃烧的声音都能听得见,窗外偶尔拂过一阵夜风,树叶被轻风吹拂地簌簌作响。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也都没有再看对方,只是觉得这一瞬,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微妙,仿佛空气都变得静默尴尬起来了。
就在两人踌躇着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也就是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响,是之前约定好的声音。
屋内的一人对视一眼后,都下意识地露出笑容,这是成功的信号,说明慕容拓成功地将人救出了。
南嫣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下意识地往窗口走了几步,外头虽然看不见人,但估计着慕容拓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提前带着人离开了。
身后的赵修言看着那站在窗口的南嫣一眼,随即松了一口气,眉头也微微松了松,然后走上前去,笑着说了一句,
“我这下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南嫣听到声音下意识回头,看到身后那人眉目温润如画的模样,便也忍不住抿唇一笑,“可以,你跟你师弟赶紧带着你的未婚妻一起回去吧,你们回去之后最好早日成亲,我祝你们白头偕□□度一生,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跟夫君的面前了。”
赵修言摇头失笑,看着这人眼底微微闪着光亮,脸上毫不遮掩的喜悦急切之情,不知道还以为的成婚的人是她呢。
他也随口应了一句,
“行了,那在下便多谢你的祝福了。”
他说完转身便要离开,却又突然感觉袖子被人从后头扯了一下。
赵修言疑惑回头,看着身后那人。
“哎,你先等等,我差点忘记了。”南嫣一只手紧紧抓着对方那只袖子不放,然后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递过去。
“对了,你帮我把这瓶药膏带给你那个脾气不好,性格又十分差劲的师弟吧,就说我宽宏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已经原谅他从前犯下的错了,这药就当是我为了弥补他那天被踩的事情了,还有……”
说到后面那句话时,她神情似乎变得认真慎重了许多,那双眸眼温柔似水,唇色嫣润,轻轻抿着,在清冷的月光下,眼尾微微上挑着,好似多了一丝丝的清丽妩媚。
赵修言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一时间有些出神,他微微用力掐了掐指尖,这才让自己回过神来,然后便听见对方说道,“我只能帮你们这一次,往后你们要是再遇到什么麻烦的话,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南嫣笑了笑,“还有,你们记得要走远一些,我夫君那里我会尽量帮着遮掩的,你们以后可别再回来了。”
赵修言看着被她塞进手里的那瓶药膏,那上头似乎还沾着她手心里的余温。
一时间,心中好似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将那个药瓶握在手中,然后“嗯”了一声,抬眸看了一眼身前的姑娘说道,“多谢,往后我会守好我的未婚妻,不会再让她跟你夫君有任何牵扯了,放心吧。”
南嫣听到这句保证好似终于放心了,眼里也有了一丝真心实意的笑容,她又补充了一句道,“还有,你这个做师兄的好歹得看紧你那个不太聪明的师弟,免得他总是仗着武功身份欺负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赵修言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笑了下,他朝着对方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后,赵修言转身就要离开,他一脚踩上案台,借力直接跃上了墙头,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过头瞧了一眼。
夜风微凉,从树梢拂过,将人的发丝吹拂得轻轻飘动起来,落在人的身上隐约带着一丝凉意。
南嫣正伸着手欲将那扇窗户阖上,似乎没想到赵修言会转过头来看她,愣了一瞬后,脸上随即浮现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赵修言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眼,他心中想着,这一别之后,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也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就浮现了那日两人相遇时的场景来了,那时候的她,似乎也就站在窗前关窗户。
这一下,倒是和从前一摸一样了。
赵修言恍惚了片刻,表情逐渐缓和下来,又想到师弟已经救回了未婚妻的事情。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后,便将这些不重要的事情全都压进心底深处,随后飞身一跃,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
南嫣望着窗外静谧幽深的夜色,脸上的笑意也瞬间收敛。
嗯,很好,她瞒着男主把他的前未婚妻放跑了,也不知道男主醒来后会怎么对付她呢?
看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再见面了啊。
啧啧!
南嫣低头想了想,她可得好好琢磨一下,该怎么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去祸害另外两个人了。
而在另一边,一夜昏睡过后。
御流云醒来后便感觉大脑昏昏沉沉的,有些不舒服,像是宿醉后的结果,太阳穴两边有种酸胀的痛意,整个人头重脚轻的。
御流云紧皱着眉,两根修长的手指按在太阳穴上揉了两下,一开始还没彻底清醒过来,他以为是自己昨晚喝醉了。
脑海中朦朦胧胧回忆起昨晚的场景,隐约浮现出几个熟悉的片段,似乎是嫣嫣给他倒了几杯酒,他喝下了,然后便有些醉了。
可是他的酒量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差了?
不过几杯梨花酒而已?
这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御流云本能地觉得不对,但此刻的脑子还有些混沌,思绪跟不上身体的本能反应。
后来他又做什么了呢?御流云仔细回想着昨晚的事情,他记得自己似乎将嫣嫣拽进了怀里,想要亲吻她,但之后……
忽然间,御流云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眼平静睁开,眼底犹如一汪深潭毫无波澜,他随手摸向腰间,衣服都被人脱下了,他又抬眸看向屋内的屏风,直接走过去翻看着。
前两日妻子归还的令牌还好端端的挂在腰带上,似乎什么都没变动过。
但御流云本能觉得不对劲,他用力攥紧手指,想到某种结果,眼底的幽暗情绪几乎要凝出实质,他立刻让人去地宫查看了一番,然后得到消息,原本关在地宫的林翩然果然消失不见了。
呵,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呢?分明是有人带走了她吧。
且那人的本事还是真够大呢,能够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人带走。
应该不止一个人吧?
想到这些,御流云面色陡然一冷,手中的腰牌几乎没被他捏碎。
他猛然间想到了昨晚醉酒的事情,他的酒量从来没有这么差过。
所以,里应外合的那个人是他的妻子吗?因为除了她根本没有任何人能接近得了他,更何况他昨晚只吃过她递过来的东西。
御流云眸色愈冷,联合今早醒来的那些症状来看的话……
嫣嫣,昨晚应该是对他用药了吧?
所以,他的妻子居然联合起了外人一同背叛了他么?
御流云唇上血色淡得厉害,想到这个结果,原本深黑的眼眸忽然泛起了一丝凌冽阴森的寒光,无端让人汗毛竖起。
好,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