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朕只是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不是要和她计较。”

圣上注视着那盏茶,语气是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轻缓:“朕有时候想,朕真的不知道么?”

其实茶汤的滋味也不见得有多不合乎口味,只不过那是她原本用来讨好丈夫或是情郎的手段,教泾阳长公主的儿子见了那双手也要怜悯动心。

入宫之后,她却再也不肯喝这盏汤了……甚至也从未与他说起过她小时候遇见算命方士的趣事。

郑观音,人如其名,面若观音,实则却是个不择手段的女子,否则也不会用那样肮脏龌龊的手段害他宠爱的嫡长子。

只不过他现在只是一个道士,她就连新的招数都懒得想了,仍然是这三板斧。

这讨好人的手段虽说也教人受用,但对比起梦里那些内廷争斗的心机,尚且远远不够。

她后来柔顺时待他也曾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一盏擂茶留下的不快,实在是微不足道。

万忠见圣上手指抚过茶盏,正想劝阻,却听见圣上低声轻笑,似乎有些不明的轻松,可以称得上是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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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也许久没有作画了,总也手生。”圣上淡淡道:“教内侍们将画具都送到寝殿去,明晨起身早课再来教人收拾。”

她现在尚存了一分青涩懵懂,并无太大的野心,将情爱看得比权欲和性命更重,不将皇子放在心上,反倒来勾引一个所谓出身宗室的观主。

总归被她骗还算得上是件趣事,与其教她去骗别人,倒不如松松手,予她一点好处,继续算计他。

……

谢文徽是个守诺的人,次日休沐,便预备往京郊道观去。

不想山门处热闹得很,马车华盖云集,引路的女使不大认识他,纵然是谈吐气度不凡,望之霞然轩举,然而还是固执要拜帖。

他自然没有,犯难望着手中一包略显寒酸的香,无奈重新上马,对谢贺道:“过几日姨母不忙我再来。”

然而一语未毕,门前新至的马车里却步下一人。

“谢郎君也有在女郎面前受窘的时候吗?”

大皇子在马车中便听见他烦劳那女婢,若不许他入内,烦请带一个女道士过来。

然而这婢子或许将这位观主的外甥当作有求于长公主一流的人,很是不耐烦。

他从前尚幼时有些体宽,而这位表哥长他几岁,身量与容貌非幼童能比,谢文徽做他伴读时甚至有宗室私议“大殿下虽俊秀温雅,然而与谢郎共坐,正如蒹葭倚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