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谢文徽瞧她面上冷凝起来,全然没有接到情郎书信的欣喜,一时怔然,也料到这位表弟似乎有些言过其实。

他虽然满腔热忱,然而郑娘子实则对他却没什么兴致。

郑观音以为他身为大皇子信使,或许还要劝一劝,就像萼华总惋惜她放了这个攀高枝的机会那般,正打腹稿思忖,但谢文徽已经将书信与玉佩重新塞回了暗袖。

“是我的不是,教娘子为难了。”

这下反倒是郑观音一怔,莞尔道:“谢郎君奔波辛苦,也不问我为什么辞拒?”

“大殿下身份尊崇,娘子尚且不愿,必然是有其他顾虑,”谢文徽替大殿下递书信进来扰她,不觉怀了歉意,安慰她道:“我肯奔波,原为报答郑娘子,不是为了大殿下。”

表弟年纪尚小,为了与一个宫女调情被圣人责罚,居然还不死心,他身为表哥,最该做的是告诉皇后舅母,惩戒他歇了这份心思,而不是助长他风流习性。

但那宫人却曾对他施以援手,那境遇自然不同,即便宫女与皇子之间天差地别,可若两心相许,他并不介意出手相助。

甚至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替她求情,讨要一个名分来。

“男女之情,原在两心相许,”他温声道:“郑娘子不愿意,我一个局外人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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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我还以为谢郎要劝我识时务,”对方通情达理,郑观音反倒不欲说东说西地遮掩,闻言沉思片刻:“大殿下的正妃已经定下是崔家女儿了么?”

谢文徽点了点头,这其中说来颇有些曲折,泾阳长公主甚至想过要不要半推半就,顺了圣人的意思教他娶崔氏入府,崔家与谢家联姻,彼此也不觉得有什么。

“崔家势大,皇后娘娘也很希望能与之联姻。”谢文徽对舅母的心思大抵也明白,稍与她解释道:“圣人待大殿下严厉远超慈爱,舅母难免未雨绸缪。”

“这就是了,我听人说殿下并不热衷这门亲事,亦不喜欢崔娘,”郑观音心道她猜的不错:“可他羽翼未丰,总还是拗不过娘娘的。”

侍奉观主这位道士虽说要谨慎,但也不是没有好处,他是个偶尔与奴婢谈天的人,与他在一处,除却赏赐丰厚,也能知晓前朝内廷不少消息。

崔氏百年间都不屑与皇族联姻,更何况今朝的皇族稍稍掺杂了鲜卑胡人血脉,皇后能说服连先帝也未能请动的崔家,其意自然在为大皇子造势。

但越是这样的母亲,对儿子的掌控也就越强,她可不想受那许多磋磨。

“娘娘将我送来西苑,原本就是嫌我不好,将来殿下择选妾室,岂有不听从娘娘与崔氏的。”

大皇子正是冲动而懵懂的年纪,想睡她再正常不过,为了得手费些心思也不稀奇,但要论负责,除非她春风一度便有身孕,否则也由不得他说了算。

“我原本以为谢郎君是专程打探了消息来见我……”郑观音微微一笑,温柔道:“不过能在高墙之内与郎君重逢,我心里总还是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