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衬衣仍旧一丝不苟地系到了最上面一颗,没有打领带,衬衣的下摆尽数收到了笔挺的西装裤内,这样的穿着比之平常更显得随性一些。
精致的金丝边眼镜取下了镜链,皮肤白皙,鼻梁高挺,轮廓流畅,丹凤眼下的泪痣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今天的青年看上去多了几分随性和距离感。
蔺西言小心翼翼地遮住眼睛又放开,是真的先生。
“先生,对不起……”
他又给先生惹麻烦了。
带着鼻音的声音模糊又委屈。
温舒意蹲下身,用随身带的丝绢擦了擦他沾了落叶的头发。
“西言不要为了不重要的东西,弄伤自己。”
温舒意已经和陈老师了解了基本的情况,知道这次纯属是因为其他人惹事。
少年却犹豫了一下,一字一句道。
“那不是不重要的东西。”
“那是先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送我的伞,是我最最重要的东西。”
如果同样的事情再重复一次,他也仍旧会跳下去。
他的声音因为低烧而显得有些哽咽,听起来更加真挚。
温舒意有些怔然,他不知道这把伞会被看得如此重要。
看着委屈的少年,缓缓叹了口气。
只是个小朋友啊,只要对他有一点点好,他就会小心翼翼的珍藏起来。
办公室里的声音嘈杂起来。
“是不是他家长来了,我今天非得跟他家长好好说说,他到底会不会教孩子。”
微胖的贵妇扭着腰拉开办公室的门,门外站着四个人。
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青年,一个身上一样沾着水的坏孩子,一个穿着黑衣的保镖和努力擦着汗的孙校长。
不知道为什么,蒋母总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熟悉,但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大概是路上碰见过吧,她一向不怎么记得那些穷酸人。
蔺西言紧张地看着温舒意。
温舒意安抚地牵起他的手,声音严肃而冷淡,“正好我也要问问,你家孩子为什么欺负我家孩子。”
先生没有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