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心,合上门,对侍女说许暮没事,只是在疗伤。
等她暂时停下来,了空的药也放凉了,许暮接过来,想起被她甩开的那碗药,看他的目光愈加柔和,“多谢大师。”
既然他不说,那她就当不知道好了。
也许他会自己看破,然后放下。
以他的慧根,这一天不会太远。
许暮喝了药就打算睡了,见了空不走,给她守夜,她一想,以石之轩的卑鄙程度,很有可能将她重伤的事透露给她的仇家。
她好的时候,那些人恭恭敬敬口称圣君,她受了伤,他们就会变成一拥而上的狼。
了空留下也好。
只是她没想到连续两天夜里都有杀手上门。
算上照顾她的一晚,了空有三天没合眼了。
宅院里的人武功经她指点,短时间突飞猛进,没有死,却伤了不少人。
这样下去不行。
了空提出带她到寺院养伤,不会有人想到她藏身于佛寺。
净念禅宗的主持要把魔门圣君藏在佛寺里。
许暮眼神古怪:“大师你是认真的?”
“贫僧从不妄语。”
“看不出来,大师你很叛逆啊。”
了空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继续道:“云鹤寺的主持是一位得道高僧,秀心师侄询问时,主持欣然应允。”
许暮战术后仰:“你们两个都很叛逆。”
“施主拜过佛,即是有缘人,为何不能去?”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许暮也觉得这是个好去处。
下了决定的当天,了空抱许暮到郊外云鹤寺,许暮待在偏院的禅房里,事先说好了,她不会给僧人添麻烦,他们当她不存在就行了。
她尝试疏通经脉,这注定是个漫长的过程,需要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她在华山之巅练了十年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勉强往前推了百分之十的进度条,许暮睁眼苦笑,这可比练剑难多了。
系统:“后悔了吧你?”
许暮:“确实有点。”
我要是大宗师,杀个石之轩还会如此废力吗?
系统:“……”
她一抹额头,下榻穿鞋,打算到院中的小厨房熬药,有种奇妙的熟悉感,仿佛回到华山的那段日子。
拉开向内开的木门,一抬头,僧人乘着月色,缓步而来,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热气不曾湮没俊秀的面容。
是了空。
之前许暮只是身上痛,现在连头都痛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大师你不会想要留下,给我煎药吧?”
了空若无其事地上前:“昔日贫僧中毒,是施主亲自煎药,如今施主受伤,正是贫僧回报一二的时候。”
情况不一样,当时那毒发作得猛烈,了空命在旦夕,她必须用烈焰无相缩短煎药的时间,熬煮出那百年千年药材的药性,吊着他的命。
她没有生命危险,用的也是寻常药材,自己动手没有问题。
所以大师你别这么叛逆。
许暮心中不祥的预感挥之不去,随便吃了碗粥,喝了药,药中安神的成分弄得她昏昏欲睡,受了伤之后,身体不比往常,需要多休息,她撑着精神与了空道晚安。
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了空端详她片刻,说道:“不如贫僧帮施主梳理经脉。”
许暮一愣,下意识道:“可是天色已晚……”
“施主可以先睡,贫僧来即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