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行为用心理学专业术语来定义是性单恋,缺爱的表现之一,向往浪漫的感受却排斥亲密的关系,听上去很矛盾,实际上不难理解。
缺乏安全感,无法将自己全方位交付出去,害怕受到伤害,小时候没有被爱过,长大后排斥别人爱他,最起码有过很长从业经验的人理解。
这是一种病,没人给他治。
对于源非朝而言,胡铁花就是孤独终老那也是楚留香该操心的事,他绝不会让高亚男落入别人的深渊中不可自拔。
绝不。
晚饭只有楚留香和源非朝吃,高亚男搞定了寄回华山的信和特产之后,偷偷溜到醉鬼那边去了,
“晚间闲来无事,不如我们下盘棋?”楚留香刚一提议,拿着棋盘棋盒的仆人就出现了。
源非朝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好。”
短短半个时辰,楚留香连跪三局。
楚留香把黑棋一丢,惊讶道:“原公子小小年纪,不想棋力如此之高。”
他这回倒是真起了兴致:“再来。”
起初是不想源非朝打扰胡铁花和高亚男单独相处,再往后楚留香是真的上头了,两个半时辰里竟然一局都没赢。
墙外传来子时的梆子声。
“好险,差点输了,”源非朝堵死黑棋,长舒一口气,缓慢起身,“今天到这……”
“慢着,原兄,这才哪到哪?我们继续。”这一局他只输半子,想想都不甘心。
源非朝往外看了一眼:“天色已晚,不如等到明日……”
楚留香苦笑道:“我这棋瘾被你勾了起来,只怕是睡不着。我有一位好友,我们第一次见喝了三天三夜的酒,第二次见下了五天五夜的棋,第三次见说了七天七夜的佛,那才叫痛快。”
“凡事要节制方能长久,早知道你下棋以天和夜为单位,我不会跟你下。”
楚留香苦恼道:“早知道跟你下,一局都赢不了,我也不下,搞得现在不上不下的。”
他看上去很不甘心,却没有硬拽着源非朝,源非朝慢慢往后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你和你那位朋友是在比试吗?”
楚留香见他有兴趣,面上带上了怀念的笑容,说道:“是啊,喝酒自然是我赢,下棋嘛,我想和,他偏不肯,说佛我说不过他……唉,我现在有点明白他当时为什么不想和棋了。”
棋子收进掌心,最后放进棋盒里,视野中却出现另一只修长的手,灯光下比白子还洁白好看些,顺着看过去,只看到少年平和姣好的脸庞上鸦羽般的睫毛垂着,遮挡住眼底的神光。
忽而睫毛一抖,眼眸抬起,精准地抓住他。
啪嗒。
黑子掉在棋盘上。
好大一声啊,楚留香想。